成簫枝粗略掃了眼,想也沒想便抬手往輸入框裡打著字。可他要說的話還沒打完,對面人一條消息便蹦了出來。
鄒渚清需要他的幫助,承諾他會得到他感興的報酬。
成簫打字的手頓了頓,看著屏幕上的幾行字,沒忍住嗤笑出聲。
平心而論,他不相信鄒渚清能拿得出任何讓他滿意的報酬。
說他卑鄙也好,陰暗也罷。早在他將6玖年打上他的烙印時,他就把鄒渚清查了個徹底。
一個沒什麼資歷,不學無術的人,有點演藝的天賦,卻蒙塵了好幾年。
這樣的人,為什麼曾經會得6玖年喜歡,他總也弄不明白。
其實成簫對鄒渚清沒有惡意。
正相反,因為周弒青的關係,成簫不介意和鄒渚清打好關係。
但不是今天。
今天他前所未有的妒忌鄒渚清,哪怕僅僅只擁有一個朋友的身份,卻總是能讓6玖年在意;羨慕他有和6玖年一樣的朋友圈,一樣的工作,能聊太多他們彼此都知曉也感興的話題,不像自己,翻來覆去也只會橫衝直撞去表達愛意。
直白,卻也太單薄貧瘠。
不合時宜地,成簫又想起了那個男孩兒的話。
男孩兒說等有一天,他遇上了真正愛的人,或許能算是他的報應。
是上天將心緒的線盡數交到另一個人手裡,成為愛情的木偶,在愛人的挑撥下擺出各種造型。
成簫覺得,自己就是6玖年的木偶。
靠近了6玖年,他才有了靈魂,而當6玖年鬆開手離去,他只能空洞地看著天,用嫉妒填補自己。
所以他最後還是坐在了這裡。
木偶娃娃不想看見主人不開心。
會開了一半,鄒渚清的消息彈了出來。
成簫眼神暗了暗,叫停了會議。
再放下手機時,他沒再坐的筆直,隨隨便便歪垮著靠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晃著翹起來的腿。
鄒渚清在他面前坐下,成簫沒打招呼。
鄒渚清卻似乎也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單刀直入,表明著請求。
如果說這是成簫商業飯局的談判桌,成簫大抵會給鄒渚清判個不合格。
鄒渚清的目的不加掩飾,話術也不圓滑,甚至連底牌都揭開的太早。
成簫暗含著諷刺意味打,他只是聳了聳肩,說我也壓根沒有在成先面前粉飾什麼的意思。
成簫覺得,他和鄒渚清像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
鄒渚清像是6玖年原本就會喜歡的那類人。清冷又難以接近,卻有讓人無法忽視的直率坦誠。想要什麼就是想要什麼,憎惡都太過明顯。
而他永遠無法做真實的自己,甚至隨著這麼多年時間流逝,他自己也快不清楚自己究竟該是什麼樣的了。
他拿捏著鄒渚清的命脈,但卻覺得自己像那個下位者。怎麼比也比不上,怎麼趕也不過。
「所以,成先生,您意下如何?」
鄒渚清看向他的眼神堅定而沉穩,像是有十成十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