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两边都是置物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金贵物品,随便拿一个出去卖都能换一套宅子,每个都价值连城。
丰阳城的人只知道裴志远很富有,却远远想不到裴志远有多富有。
安玉看也没看置物架上的物品一眼,他满心满眼都是躺在那张大床上的人,不多时,他来到床边。
裴志远已经睡着,并且睡得很熟,只是气息略显急促,不得不张开嘴帮助呼吸。
上了年纪的人都会这样。
安玉垂眼看着床上的裴志远,眼神和表情都很平静,看不出情绪的浮动,片刻,他动作极快地拿出一条手帕塞进裴志远嘴里。
裴志远猛然惊醒,第一反应以为丫鬟还没走,谁知睁眼看到一张极为陌生的脸。
“唔唔……”裴志远下意识地想要挣扎起来。
安玉眼色一沉,手起手落,簪子深深扎进裴志远的喉管里。
裴志远闷声咳嗽,嘴里溢出的血瞬间打湿手帕。
“裴志远。”安玉在裴志远无比恐惧的眼神中喊出了他的名字,弯腰直视裴志远那张写满痛苦的脸,他说,“薛锦之,你还记得他吗?”
裴志远两眼几乎睁到极致,眼球突出,上面布满血丝,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安玉,颤巍抬手:“你……你……”
可惜喉咙漏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是薛锦之的儿子。”安玉缓缓压低身子,半跪在床前,说话间,簪子拔出又刺入,把裴志远的喉咙上扎出一个又一个的血洞。
裴志远痛苦至极,可嘴被堵住,连呼救声都发不出,他被血水呛得不停咳嗽,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安玉冷眼看着他垂死挣扎。
“你……”裴志远颤抖的手终于指到他的脸上。
安玉朝他一笑:“你们这些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人,我会一个个地收拾,放心吧,你那个在京城过寿的大儿子也跑不了。”
簪子和手都沾满了血,安玉将簪子上的血擦到裴志远的被褥上,收敛笑容,缓缓站了起来。
裴志远的手没了力气,落在床沿上,但还吊着一口气。
“等死的滋味不好受,轮到你来熬了。”安玉云淡风轻地说完,转身走出屋子。
另一头,季明里等人匆忙回到马车上,安玉已经团着薄被在马车上睡着了。
他们用裴家的牌子顺利出了城门,一路直奔浪山。
今晚收获不少,所有人都很兴奋。
周贵和陈六儿跟着季明里坐的一辆马车,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没消停过。
“真是看不出来啊,裴家竟然如此有钱,随便摆在屋里的一件装饰物都是真金打造。”
“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堆放在他们屋里的哪儿是摆设,分明是百姓们的血肉。”
“下个目标是谁?”
“缓缓再说。”季明里打断他们的对话,“我们贸然闯入裴家宅院,官服肯定会彻查,到时候查到我们头上,我们还得想办法避过去。”
周贵撇了撇嘴:“反正官府有个什么事就喜欢往我们脑袋上套,不如我们一件一件地把那些罪名坐实。”
陈六儿连忙点头:“我举双手赞成。”
季明里没有接话,只道:“都安静一会儿。”
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团在薄被里的安玉,安玉已经睁开眼睛,不知何时醒来了,正望着被夜风吹起的窗帘走神。
周贵和陈六儿顺着季明里的视线看去,纷纷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