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你把外面的院子扫了,还有你住那间在内的所有屋子,厨房也要打扫,我这间就不用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季明里说,“听懂了吗?”
安玉点头:“听懂了。”
季明里说了半天,口干舌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看到安玉还在凳子上坐着,便摆了摆手:“去吧。”
安玉慢慢起身,似是一直在思索什么,好不容易将步子挪到门口,他又突然转了回来。
“你为何帮我?”
季明里将茶杯放回原处,一头雾水地反问:“我帮你什么了?”
“帮我出钱拿药。”安玉没有之前的瑟缩,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季明里,“一两银子不少,你可以不出,让我自个儿休养。”
季明里简直被问得摸不着头脑,心想有人替你出钱还不好吗?以前他伤得严重,连普通草药都买不起,若有人能在那个时候替他出钱,他会记上一辈子。
不过他出钱并非纯粹为安玉着想,一是安玉脸色着实难看,不久前在院子里仿佛风一刮就倒,二是他想利用安玉把尹山引出来,安玉不能有事,至少在他们抓到尹山之前不能有事。
弯弯绕绕的想法挤满季明里的脑海,他嫌麻烦,便掐头去尾地说:“你好歹住在我这院里,我可不想死在我这院里。”
安玉说:“我不会死的。”
“我知道你不会死。”季明里不想和他掰扯这个话题,继续摆手,“去吧去吧,大夫说你要多休息。”
安玉半天没有动静,杵在门口,表情晦涩难辨。
季明里皱起眉头,只觉安玉看来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好像被什么盯上一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他正要开口赶人,安玉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季明里:“?”
他挠挠脑袋。
真是奇怪的人。
晌午,小鱼送饭过来,和昨天一样的两菜一汤,也和昨天一样少油寡盐。
季明里叹息一声,端起碗筷干了三碗米饭。
在小鱼收拾碗筷时,他想到了隔壁的安玉,便吩咐小鱼:“隔壁那个身体虚着,你别跟往常一样扔几个冷馒头打发人家,上点热菜热饭,让他好生养养身子。”
小鱼说:“帮主,隔壁那人不归我管。”
季明里一愣:“那归谁管?”
“二壮说他来管。”小鱼说,“大壮哥想从那人嘴里获取一些消息,但大壮哥忙不过来,就让二壮多来转转。”
“原来如此。”
若季明里和小鱼去问上李大壮一嘴,便会得知事实并非如此,李大壮压根没说过这种话。
但他们哪儿想到李二壮会撒谎?
吃过饭后,季明里休息了小半个时辰,然后让小鱼喊上李大壮等人一起往山下走。
他们的浪山茶棚开在山脚和山腰之间的一条官道上,那条官道与他们帮派通往丰阳县的山路相交,从遥远的余永县过来,途径二十多个县城,跨越七八座叫得上名儿的大山峰,最终抵达京城。
那条弯道算得上交通要道,因此来往车马不少,有官府的人、有做生意的人、也有普通百姓。
以往浪山茶棚开在官道附近,能吸引到许多路过的车马行人,大家奔波劳累,愿意停下脚步在茶棚里歇上一时片刻,生意最好时,仅是茶棚赚到的钱就足够担起整个帮派大半月的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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