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沅的手還是拉住她的衣袖,擔憂的目光看向她的掌心:「你的手」
一攤雙手,露出那條猙獰疤痕來:「就這樣吧,也沒有東西可以包紮。」
6沅應該是怕這條疤痕的,但是她這會倒是不害怕了,反手撕下自己衣袖裡側的地方,用柔軟乾淨的布料為她做個簡單的包紮。
沾著淚水的纖長睫毛垂下,借著月光為包紮好的地方打結,紅唇微微抿著,認真又可愛。
「自己乖乖呆在這裡會不會怕?」雲姜垂眸看著她為自己的手裹上布條,還挺像模像樣的,也不會影響她活動。
這種外傷當然是少沾灰塵更好,若是感染炎症就會導致高熱,也是她有這份心。
這種哄小孩一樣的話讓6沅聽的耳朵一熱,心說這人分明跟自己是同歲,怎麼跟年長很多歲一樣哄人?
6沅搖頭,有些不滿道:「我怎麼會怕?」
可是雲姜看向她眼角未乾的淚水,仿佛再說:你的眼淚可不是這樣說的。
6沅輕哼一聲,小聲解釋道:「我不是真的想哭,只是控制不住淚水,從小就這樣。」
哭起來就會停不住淚水的體質,好像也挺不錯的。
雲姜輕笑一聲,摸摸她的頭:「那真乖。」
說完,不等6沅再有什麼反應,就跳下房梁,輕靈穩健的像只貓一樣。
6沅看得滿目驚奇,第一次見到這樣飄逸的身姿,倒真像是看見了仙人下凡。
只見那仙人落地後,就十分不仙人地一腳踹開房門,一撩衣擺出門去了。
本就不怎麼牢固的房門被踢開,連帶著門上掛著的鎖一起倒下,掀起灰塵來,在黑夜裡發出好大一聲響。
這動靜不可謂不小,是個聾的都能感受到震動,立馬撒開手中的東西,拎起刀氣勢洶洶的朝這邊奔來。
「若是想活命,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耳熟的話在耳旁響起,這回被刀威脅性命的可是換人了。
第49章當心機女從良了3
說不動那是不可能不動的,一動不動受制於人才是真正的王八蛋。
被刀片威脅的匪渾身僵硬一瞬,直接回身揮刀,卻是手上一空,頸側一涼。
夾在指尖的鋒利順著動作滑過他的脖頸,留下一條又細又長的血痕,流動的血液順著脖子流下,頃刻間就染紅了衣領處。
傷口細長,沒感受到有多疼,為的老大一摸脖子,借著皎潔的月光就能看見一手紅血。
兩個手下也不是沒見過血的,只是這樣還真是有點可怕,一時間都顧不上躲閃在一旁的雲姜,往老大方向看去。
「老大?」
「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出血量倒是不小,現在暫時止不住血,如果一直不止血,恐有失血過多而亡的可能性,只是他們的臉都是在官府張貼的通緝令上,哪還有大夫願意替他們診治?
大哥狠呸一口唾沫,怒從心起,他喝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殺了他!老子非要他碎屍萬段死無全屍!」
「還真當我們吃乾飯的,老子劫道殺人的時候你小子還在吃奶!」
另一邊的兩人也擺出圍攻的姿勢,鋒利危險的長刀朝雲姜身上劈來,借著身形優勢閃過刀鋒。
反身長腿一勾,一腳將門邊放置花瓶的置物架蹬過去,將為的人攔腰絆了一跤,摔倒在地發出好大一聲響,捂著肋骨的地方哎喲叫喚出聲。
一個倒下,還有兩個站著,頭也不回地朝雲姜方向衝過來,就是不相信一個書生還真能拿他們三個人怎麼樣。
只是都是沒有經過系統性的訓練,全靠一身蠻力並不能耐得了雲姜奈何,左閃右避,連個影子都沒能摸著。
最後三人對視一眼,留下兩人牽制這不知道哪裡來一身功夫的大少爺,另一人闖進被踢毀大門的房中,想找出所謂的未婚妻進行要挾,結果進去找了一輪,愣是沒找到人。
散亂的床鋪,可能藏得住人的耳房,被胡亂推到一旁的三條腿的桌子,甚至是窗戶都給他拆了,就是沒找到人,像是憑空消失的了一樣。
在房樑上6沅默默抱起膝蓋,把自己縮在陰暗的角落中,儘量不讓自己暴露在有光亮的地方。
那人無頭蒼蠅似的亂轉一圈,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往上看去,果然在房梁的陰影處找到了一截被擦拭掉灰塵的柱子,再往角落看去,就看見一片鵝黃色的裙擺。
人是看不清了,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亮色的衣裙。
6沅暗叫糟糕,當真是後悔,她現在這身衣裙跟黑夜裡的螢火蟲也是無甚區別了。
「媽的,這小娘皮竟然藏在這裡!」那大漢厲喝一聲,怒目圓瞪。
6沅嚇得一縮,恨不能把自己釘在柱子上下不來。
「你幹什麼!你放開他!」
沒等他找什麼東西把6沅給打下來,外面卻是傳來一聲爆怒的罵聲,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後,嗬嗬喘氣的聲音苟延殘喘幾聲,終究消弭。
周圍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像是中場休息,更像是被威懾後的伺機而動。
在房中的兩人都有不詳的預感,看一眼房樑上暫時拿她沒辦法的6沅,剩下的大漢轉身出門,
「虎子!!!你竟然敢殺了虎子哥!」
聽著這句話,6沅才鬆了口氣,心知自己幫不上什麼忙,能把自己藏好就是最大的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