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三长老是余老夫人的人,这会儿指使仆从过来搅局,显然是余老夫人因为昨日之事,对她心生怨愤,趁此机会报仇。
日本少尉一听,立刻朝手下挥了挥手:“去,把那个什么长老抓过来!”
日本士兵马上握着刺刀步枪,冲进人群,直直朝着余三长老的车子而去。
余三长老本来等着看宋云矜被日本人带走,没想到自己的仆从这么不争气,竟然把事做坏了。
听到有人识破仆从的身份,余三长老顿觉不对,立刻命令司机掉头离开。
可是现场的人太多了,司机半天才退出人群,等他们准备溜之大吉时,日本士兵的刺刀已经横在了面前。
“老头,滚下来!”日军伍长对着余三长老傲慢地呼和道。
“你们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还不赶紧滚开!”司机不悦得探出头喊完,正要缩回身体,谁想到却被日本士兵掐住了脖子,拖下车就是一顿暴打。
日本人欺负平头百姓,这不稀奇。
可他怎么说,也是余家的长老,就算这事是他干的,被现了,也是花钱能解决的事儿,没想到日本人这么不给面子。
“混账!混账!”余三长老看到这一幕,气得呼吸困难,手中的拐杖不断地敲着地面,但就是不下车,“你们这群东洋人想干什么!这里是上海,是华夏,当着这么多华夏人的面,你们竟敢无法无天!”
日本士兵根本听不懂余三长老的话,只觉得他喋喋不休的样子甚是讨厌,直接拉开车门,扯着他的辫子就把他拽下车,刚才开口的日军伍长更是抓了一块破布把他的嘴堵上,直接拖进了铺子里。
宋云矜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余三长老,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头顶的帽子已经丢了,一头灰白的鞭子乱糟糟的,嘴里塞着破布“呜呜”作声,在地上挣扎了半天,爬不起来。
日本少尉用刺刀挑开他嘴里的破布,轻蔑道:“老头,听说你派人举报了冉小姐?”
余三长老被日本人接连欺辱,又被刺刀对着脑袋,哪里还有半分长老的气势,他不敢去反抗日本人,就把矛头指向了宋云矜:“对!就是我举报的!”
“但是我们现仓库是空的!”日本少尉不耐烦地骂道,“连我们都敢骗,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日本少尉的刺刀一横,余三长老慌忙挡住脸:“太君,太君我没有骗你!”
日本少尉的刺刀横在了半空:“你最好不要说谎!”
余三长老挣扎着爬起来,扶着一侧的椅背道:“太君,这个下九流的东西太狡猾了,她一定是把所有货都搬走了。”
宋云矜冷声道:“空口无凭,张口就是污蔑,余三长老,我是跟你有仇吗?你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就算你是长辈,但也不能仗着身份打压我们这群晚辈。”
余三长老“呸”了一声,道:“一个四处抛头露面的脏东西,也配当我的晚辈?在老夫眼中,你就是地上的泥,踩一脚都嫌脏。”
“那烂泥的东西,你肯定也不屑碰,我帮你挪开。”宋云矜抬脚,把余三长老扶着的椅子一踢,椅子应声而倒,扶着椅背的余三长老猝不及防,也跟着摔了个底朝天。
往日里,百姓们看余三长老,那是跪着、趴着,仰着头,今日看到他接连吃瘪,狼狈不堪,都纷纷笑出了声。
余三长老在地上翻滚了两下,爬不起来,气得满脸通红:“还不快来扶我!”
可惜,没有人买他的账,全都站在一旁看笑话。
余三长老只能挪到墙根站了起来,脸上的怒火根本压制不住:“冉明姬,你等着……”
宋云矜毫不客气打断他:“三长老,猴戏耍够了,也该说说正经事,太君也等着你狡辩呢。”
余三长老正要破口大骂,可一瞥见日本少尉阴沉的脸,顿时气一虚:“太君,这个女人太狡猾了……”
“来来去去都是这几个字!”日本少尉终于憋不住怒火,一刀刺向余三长老。
余三长老大吃一惊,吓得抱住了身体,随即觉得脑后一轻,转头看去,自己蓄了一辈子的辫子,已经掉到地上,脑袋上的白哗哗散开,顿觉眼前一黑。
可他不敢晕倒,他还没有把冉明姬这个贱人弄死。
他勉强撑着一口气道:“太君,做生意是为了卖东西,卖东西那得有东西,这云集山庄就要开业了,仓库却空空如也,您不觉得奇怪吗?”
日本少尉一听,目光立刻射向宋云矜,怒火腾盛:“冉小姐,你能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