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灭门,苏雪芝却出现在唐家的禁地,不断教授他们姊妹绣技,唐绣羽便猜出,苏家的灭门与唐家脱不了干系。
但她是唐家人,享受着唐家给予的一切,自然会守口如瓶。
但是宋云矜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
联想到唐家这段时间连连受挫,唐绣羽不由得怀疑,唐家是否早就暴露在宋云矜的监视下。
她还想再说什么,可一抬头,牢门早就大锁,宋云矜也不见了身影。
……
宋云矜离开大牢,转而便去了局长办公室。
看到宋云矜去而复返,局长不由得绷紧了神色:“谢七爷又有何吩咐?”
先前谢七爷与唐兰芬的那一场博弈,委实令局长头疼不已,如今看似告一段落,可问题还悬在那里。
法国人和日本人,他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再加上谢七爷那神秘的背景,此刻的局长只觉得自己如同在油锅里煎熬般难受。
这会儿再见到宋云矜,自然头疼得很。
宋云矜含笑道:“局长眼下应当十分着急吧?”
局长微微一顿,不耐烦道:“胡言乱语,你一个女人懂什么?”
“七爷的背后是法国人,唐家的背后是日本人,局长若找不出两全之策,就会得罪其中一方。”宋云矜直接道,“但眼下,你的顶头上司兰贝尔医生已经下令,明摆着是要你严惩唐家人,你若是做了,以唐家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一定会想尽办法报复你,不论局长怎么做,都会得罪人。”
局长苦笑一声,道:“冉小姐一介女子倒是看得通透。”
宋云矜含笑道:“我有个法子,可以解局长的燃眉之急。”
“眼下是死局,何来解法?”
“这倒未必。”宋云矜胸有成竹,见局长看过来,便接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局长的目光在四下流离数秒,最终落到宋云矜的身上:“你就是系铃人。”
“徐记纵火案,我是苦主,唐家想置我于死地,便越闹越大,最终酿成眼下的局势,但如果我放弃追究,情况就不同了。”宋云矜道,“唐绣羽不需要坐牢,唐家人就不会觉得下面子而迁怒局长你,而兰贝尔医生要的是秉公办理,苦主撤诉,也是在法理之内。”
局长一开始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但宋云矜是谢七爷的人,他自是无法强迫她撤诉,如今她居然主动提出来,倒叫他意外不已。他沉吟片刻道:“冉小姐能主动提出来,必是愿意撤诉,但也不能平白帮我,总有条件?”
宋云矜的目光骤然一冷,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背叛,撤诉之后,我就能亲手处决徐庭,以儆效尤。”
局长看着她的目光却有些怀疑:“为了一个徐庭?”
宋云矜有展露了笑意:“当然也是不与唐家再继续交恶,唐家掌握着刺绣一行,绣织局更是唐家的一言堂,我在沪上开绣品公司,总得顾忌一二。”
局长听到了他想听的答案,微微颔:“冉小姐能屈能伸,倒是比许多男子更有见地,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宋云矜笑着点头,却听局长又压低了声音道:“冉小姐的人情,我也记着。”
宋云矜笑容依旧,这才是她想听到的话。
一切都在计划中,没有半分的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