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傅的面色瞬间变得不满:“冉小姐……”
“徐师傅,我两个月前就向你下单,你却拿去年的压箱底敷衍我?”宋云矜笑容讽刺,“对待顾客用这种态度可不行。”
此时,徐师傅被讽刺的五官扭曲,神色也变得更加傲慢:“冉小姐,您在北京穿多了旗装,对这种新式旗袍难免不甚了解。”
这是在说她从北京过来,不懂时髦。宋云矜哪里听不出他话中的暗讽,垂笑了一下,抬起头时,目光瞬间一变,声音也转为冷漠:“这不是抗议,而是警告。”
徐师傅在沪上见多了达官贵人,对这个美貌女郎并未有多少畏惧:“冉小姐,本店规矩,定金一收,概不退还,您要是不满意,就回北京城继续穿你的旗装,不要……啊!”
徐师傅的话还未说完,右手便被宋云矜拉住按在桌上,她的脚正以他无法挣脱的力度踩在他的手背上,明晃晃的剪刀就在她的手中把玩着。
宋云矜那双浮荡着流光的眸子泛着冷漠的杀意:“你既然知道我从北京来,就该清楚我是来干什么的。”
徐师傅痛得嘶哑咧嘴,想要挣扎,却现自己根本无法从女子的控制中挣脱,他的脑海中转了几下,终于回过神了:“你是……大通赌场的……”
宋云矜掏出一张票据在徐师傅面前晃动:“徐师傅在大通一掷千金,不惜以祖传裁缝铺抵押,赌场识货,慷慨解囊,不曾想你赌场尽兴,离开北京就杳无音信。没办法,我只能亲自来找你了。”
宋云矜的脚一松,徐师傅就摔到了地上,他望着那张票据,恶狠狠道:“冉小姐,这里是上海,北京的那一套拿过来,可做不得数。”
“你不如直接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宋云矜清浅一笑,“你得知道,强龙没有点本事,怎么敢压地头蛇?”
徐师傅隐隐间生出一股不安。
“你可以不在乎远在北京的父母,在圣约翰上学的儿子,自个儿的安危可得顾上。”宋云矜手中的剪刀轻巧地抵在他的喉咙处,“万一我那一天手一抖……”
徐师傅的脸色煞白。
此时,店里的小学徒忽然在外敲门:“师傅,唐小姐让您过去。”
听到这句话,徐师傅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那位唐小姐可是沪上四大家族唐家的大小姐,神针唐锦玉。”
宋云矜的剪刀微微没入他的皮肤:“你若是不听话,徐记会有新的老板接待他们。”
脖子上的刺痛让徐师傅认清了眼下的事实,行走商场多年,他哪里不清楚唐家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甚至都没有投诚的老裁缝,去得罪北京最大的赌场。
宋云矜接着道:“你放心,我不会赶走你,你还是徐记的老板,但一切得听我的。”
几番斟酌后,徐师傅闭了闭眼:“是,东家!”
宋云矜满意地收回匕:“去看看,唐锦玉想干什么。”本来她就想对唐家下手,既然有唐家的人主动送上门,那她就不客气了。
徐师傅连忙站起身,拿着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慌慌张张走了出去。
宋云矜眸光微暗,拢了拢披肩,起身跟了过去,出来才现外面早就吵成了一团。
“唐锦玉,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一名年约二十的女子抓起桌子上的茶壶重重往地上一掼,“就为了在谢家的舞会上压我一头,你让这群蠢货吊了我两个月。如今,就拿这种玩意儿来敷衍我?”
环胸靠在拐角处的宋云矜微微挑起眉梢。
难怪徐师傅故意给她们设计不合时宜的旗袍,看来是唐锦玉给他施压了。
而这位正在闹腾的姑娘,来自沪上仅次于四大家族的戚家。
她叫戚霜雨。
宋云矜摩挲了下手臂,唇角微微勾起。
这位戚小姐,倒是个可以利用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