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死寂后爆出激烈的探讨声。声音由近而远此起彼伏。
不只是看热闹凑在街道两边的民众小声嘀咕,就连恭敬站成一列迎接他国使臣的大瑞官员都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
“不知那位礼部侍郎廖大人廖庭霜可在呀?”一直没有下马居高临下之姿藐视众人的敖布巴图尔亲王锐利宛如盯住猎物蓄势待的鹰目扫视着大瑞官员队伍里年轻英俊,温文尔雅符合条件的年轻男子。
“廖大人已经辞官,早在今年年初就已经回乡了。”礼部官员的队伍里有人收到上峰的示意出列抱拳回应。
“这么巧?不会是因为心虚觉得无脸见人故意躲远去的吧!”巴图尔亲王面无表情眼带嘲弄。
“不对呀!你们那廖大人辞官回乡,为何他的娘子白娘子还在京都?”骑马跟在自家亲王右侧的火红骑装巫医出言质疑。
“这…”出列回话的礼部官员哑然。他也好奇他们原先的侍郎大人为何突然请辞回乡。
“那白娘子手里的商铺无数,每年年末都会亲自巡视一圈。这时恰巧巡视到京都。”新上任的中年礼部侍郎街道丞相大人的眼神示意之后,低头抱拳恭敬出列。
“这位大人以为我外邦蛮夷,不知道你们大瑞的风俗。你们大瑞娘子,出门可都是前呼后拥正君郎君侍君随随护在侧的。怎么这白娘子在京都,而她夫君却不在?”
红衣似火明艳照人的巫医显然不不信这大瑞官员,不符合大瑞常理的敷衍推脱解释。
杏眼含怒:“难道这位大人与那廖庭霜乃是旧识有意包庇?”
“小人惶恐…”也对此事知之甚少的新任礼部侍郎一时语塞。求助的瞥向上不远的丞相大人。
丞相一脉心腹的大理寺卿接到自家老师的示意,出列解释。
“王子殿下,那廖庭霜身患不治之症无力为朝廷效力。年初便自请辞去礼部侍郎职位回乡静养去了。当初辞官之时太医就断定廖大人时日无多,恐现在…”
最烦这些文人酸儒说话说半截让人猜的敖部巫医跳出来刨根问底:“现在怎么样?他就是还剩最后一口气必须出来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尊贵的帕丽公主殿下可不是随便两三句就能打的,没有任何身份地位任你们百般欺辱的大瑞娘子。”
“王子大人?”立在丞相右边一身亮眼铁甲维持秩序的禁军头领忠孝侯,早就看不惯这两国邦交重要场合随时跳出来插话的劳什子巫医,极致克制的先礼后兵抱拳出列。
那眉宇间深深的川字,显示是他已对友邦来使得理不饶人得寸进尺的无理忍耐了许久。
“大瑞的侯爷大人日理万机驻守京都,可能不知道我们熬部巫医大人的地位。就是本王在见到巫医大人之时,也要礼让三分行平辈礼。”巴图尔亲王声音浑厚满面春风,周身咄咄逼人的气势却比刚才更加冷烈了三分。
“更别提我们敖部信奉自然的勇士们,他们心中敖部的巫医大人,可只比至高无上女君稍逊一点点而已。”
本就抱着挑起争端把事情越闹越大目的而来的巴图尔亲王肆无忌惮。
“如若看到有人在他们面前对尊贵的巫医大人不敬,本王可不保证他们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不可控的行为…”
面对西北荒野蛮族这赤裸裸威胁的忠孝侯不顾左侧丞相大人隐蔽拖拽他袖子的力道怒目而视:“巴图尔亲王难道就不顾两国签订的永世安好条约吗?”
一个茹毛饮血不通教化只会蛮力,丝绸茶叶食盐全靠他们大瑞施舍,可笑女子统治的蛮夷,哪来的这么大脸面在他们大瑞地界上如此放肆。
他们大瑞百万雄狮,踏平一个荒原不过是虚弥之间。
显然生活在京都安乐窝里的官员不在少数,在见着护卫京都安全的忠孝侯如此霸气的回怼外邦蛮夷,也都纷纷的投来了敬佩跃跃欲试的目光。
“这就是你们大瑞国对待世代交好友帮的相处之道吗?我们心平气和跟你们谈合约,你们跟我们耍无赖。眼见着无赖也耍不下去了,又反过来跟我们提和平条约。”
面上被大国气势震慑住的巫医瑟缩的驾马往自己家王子殿下身边挪寻求保护。
但那不说清楚绝不罢休的嘴巴却一刻都没停下。
“怎么着?好赖都被你占了。这全天下你们大瑞一言堂。我们这些异族小邦,受欺负了就只能乖乖的夹着尾巴做人呗!”
同样也是看不惯人口不如他们大瑞11o番邦小族在他们京都如此嚣张,有意纵容忠孝侯立威彰显大国威慑的丞相眼看火候差不多了祝才重新挂着笑脸出声打圆场。
“巫医大人此言差矣,侯爷的意思是天寒地冻的不如回宫坐下来喝杯热茶,慢慢谈。”
显然他也是出生在京都这个安乐窝,没有经历过边关战事险恶的纸上谈兵读书人。
“咱们番邦小族可不敢,这万一要是像那戏文里演的那个鸿门宴,把我们引进去斩杀了…我们上哪说理去?”一听对方丞相这般说话的巫医更加瑟缩的往自家王子身边靠。
偷瞄威风凛凛甲胄加身岭立街道两旁群众之前手握红缨枪的重兵士之后就更加的瑟瑟抖眼圈泛红。
“可怜我国公主流落在外18载受尽苦难,如今好不容易归家,还被贼人绑架暗害。我们相信大瑞友邦,轻装简行只带百余护卫千里迢迢前来想要个说法,没想到却被堵在城门口这般羞辱。”
那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兴奋而抑制不住颤抖的手指,紧紧的拉着自家王子的袍角。
满是怜惜的安抚拍了拍巫医大人颤抖的肩膀。脸色只能用冷凝冰寒来形容的巴图尔亲王勾唇冷笑,抬手示意跟随在后的草原勇士调转马头:“竟然大瑞国都没有诚意,那我部也就不强求,多留无益就此告辞。”
“王爷且慢,王爷言重了。”没曾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刚的丞相顿时慌了神,上前一步拦在马前。
“我等并无此意,我们两国自从大瑞建国以来,世代交好至今已有百年。千万不要为了几句口角并辜负了两国百年的交情。”
言下之意就是,如若真的动起手来吃亏的反正不是他们大瑞。
这也不怪生活在京都这繁华安乐窝里的一众官员和国家辅助大臣丞相这般想。
实在是因为他们的西北王把边境守的太好,让这些只知享乐吟诗作对听戏唱曲的文官忘记了前朝鹰部突破要塞,在中原烧杀抢掠时的凶狠。
“口角!你们把敷衍怠慢我们叫口角!合着是我们不该上门要说话呗!你们堵在城门口,我们就该顺坡下驴呗!完了还得千恩万谢的每年上供!”
快压抑不住脸上害怕表情的巫医暗叫一声我操。不顾他们尊贵的王子殿下给她使眼色让她稳住,一激动就暴露了本性。
“你的脸是多日未洗了,怎么这般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