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钟离念出纸条上的字。“是谁扔的?”
“没看清。哦,对了,还有这个。”无妄摊开手,手里是一颗紫色的珍珠。
“这是南珠的珍珠!”
钟离向采荆姑姑告了假,决定先去灵秀宫看看。
“这件事,很奇怪。”
“怎么了?”
“南珠根本不会写字。”钟离拧着眉,面沉如水。
“为什么有人特意送信来呢?”
“不知道,先去找南珠。”
灵秀宫外,钟离让无妄在这里等着她,“里面住的大小明妃,你八成进不去。”
“好,你别着急。”
钟离怎么可能不着急,南珠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桌面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看样子像是几天没人打扫了,半个月前钟离送来的花早已干枯,南珠是不会这样把干枯的花还留在瓶子里的。南珠多久没回来了,她能去哪里呢?
钟离快步离开了,青清院,金曼佛母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南珠好久没回来,你知道吗?”钟离观察着金曼的表情和动作。
金曼今日穿的很朴素,未施脂粉,也没有插什么头饰,她的笑有些僵硬有些悲伤,“我知道。”
“她在哪?”
“你不用找她了。”金曼手里捻着一串佛珠。
钟离看像小禾,小禾迅的低头躲闪着。
“告诉我。”钟离伸手抓住金曼的手臂,“你为她弟弟念过祈福箴言的,你记得吗?”
金曼叹了口气,“她死了,就在七天前。”
钟离心里有一块巨石咚的一声落下,震得她心跳骤然空了一拍。她想起南珠一身的青痕,喃喃的说道:“是元真吗?”钟离笃定的说:“是他杀了她。”
小禾跳起来捂住钟离的嘴:“小声点,别瞎说。”
钟离盯着小禾。
小禾嗫嚅道:“现在对外是说,南珠私逃了。”
“私逃?呵呵呵”南珠怎么可能私逃,那天钟离只是说带她走,她就疯了一样惊恐的跪求佛祖宽恕,她怎么可能私逃!
“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们都无能为力。”金曼闭着眼,缓缓的说道,“你冷静些。”
“无能为力?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被折磨死吗?”钟离已经出离愤怒了,她声嘶力竭的质问,想要释放胸中无法缓解的悲意。
“你别怪佛母了,若在以前,还能试一试保住她,可是如今我们已经有好几年跟宗主说不上话了,宗主不管,谁又能压的住元真智者呢。”
质问与解释,挽回不了已逝的生命。钟离恨自己的犹豫和无能,如果那天能真的送南珠走,是不是现在她还会提着花篮采花。
“差互峰下有片槐树林,那里靠着海,人迹罕至,今天正好是她的头七……”钟离走的时候,听见金曼佛母在身后轻声说。
差互峰下的槐树林距离元真智者及其门徒所住之处不算很远,但这片树林即使在白天也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浓重的白雾匍匐在地面,如同垂死的不得解脱的灵魂。钟离和无妄怕惊动差互峰的人,于是选择从靠海的一面,沿着悬崖爬上去。
“钟离,不要怪自己。南珠的死或许只是个意外。”无妄抓着钟离的肩,认真又严肃的说,他还不知道真相比他想得更加残酷。
“嗯。”钟离敷衍着,脚下的白雾令她心烦意乱。
“看着我,答应我,不要怪自己。”
钟离看着无妄的眼睛,郑重的说道:“我没有怪自己,我从来只会恨该恨的人。”
很快,钟离和无妄就找到了南珠,几乎不用怎么找,埋葬她的人似乎连坑都不愿意挖多深,南珠就那样被土半掩着,她的衣衫破碎,触目惊心的伤痕毫无遮掩的暴露出来,她的惊恐凝固在脸上,灰死的眼倒映着凶手残酷的冷漠。
钟离的悲伤和愤懑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再也无法抑制,钟离低声的咆哮着,“你看到了吗?他们就这样肆无忌惮!”她颤抖的手指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南珠。
无妄也被震惊了,他从来不知道白袄宗还有这样的事情,难道南珠真的是被元真智者虐打致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