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滢抬眸看他,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一触,便胶黏在一块,她眼底露出几分缱绻,她道:“侯爷,娘说得对,你先回府,等我的消息。”
江屿寒听她这个意思,似乎并不是想拒绝他,一股喜悦在江屿寒心中蔓延,狭长的凤眼里闪动着细碎的光,他勾唇道:“好,本侯等你。”
江屿寒离开之后,蓝氏便跟顾星滢一起去了林家,一进门就听到林夫人的哭声,蓝氏快步走进去抱住姐姐,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慰她,顾星滢则走到林慎之面前,问道:“表哥,姨父怎么样了?”
林慎之眼底充满忧伤,他道:“大夫说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爹爹自己的意志。”
顾星滢攥紧指尖,脸上出现担忧之色:“怎么会这样。”之前看姨父还好好的,为何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林慎之咬牙道:“在香州时爹爹有一个政敌叫胡玉文,此人现在是礼部侍郎,当年便是他陷害爹爹被贬西州,此番爹爹看到他,两人之间发生口角,爹爹一气之下,旧病复发。”
这时,林夫人已经停止哭泣,她红着眼对林慎之说道:“慎之,此人将你爹爹害的这么惨,咱们绝对不能放过他,改日娘就去告御状,让这天杀的狗贪官受到惩罚。”
林慎之看临林夫人说出这些糊涂话,赶紧劝道:“娘,这事情交给儿子,您可千万不能乱来,您要告御状好歹要有证据,无凭无据,是诬陷朝廷命官,会受责罚的。”
顾星滢和蓝氏在一旁也跟着劝林夫人,劝了好一阵才让林夫人打消念头。
林愿昏迷不醒,林家虽然有林慎之撑着,但是母女二人都不放心林夫人,便在林家住下来,打算等林愿醒来之后再回去。
第二天,大夫来看过之后,一直摇头,叹气道:“林大人啊,沉疴难治,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林慎之的心沉到了谷底,这几日他请来的大夫都在上京名声响亮,如果连他们都没有办法了,林慎之真的不知该怎么办,送走大夫之后,顾星滢见林慎之满目哀伤,她道:“表哥,不要丧气,我们去请宫里的太医来。”
林慎之感激的朝她点了点头。
顾星滢从林府坐上马车直接去宫中求见皇后,皇后听了原由之后,马上派宫中的太医来给林愿治病。
那齐太医替林愿把完脉之后,同样束手无策,对顾星滢说道:“县主,这种病恐怕也只有行真能治好了。”
顾星滢一阵无力,她道:“行真大师已经云游去了,我又去何处寻他?”
齐太医捋了捋长胡子道:“县主何不去找一找江侯帮忙,或许他有办法可以找到行真。”
齐太医这句话,仿佛让顾星滢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一般,她点点头,由衷的说道:“多谢你,齐太医。”
顾星滢不得不来找江屿寒,却得知江屿寒临时有事被皇上叫去宫中了,顾星滢无功而返,天黑的时候回到林家,将江屿寒入宫之事告诉林慎之,林慎之镇定道:“表妹,不必着急,等江侯回来再去也无妨。”
殿中,乾泰帝面色凝寒,他将手中八百里急报放下,“承祧,此番肃漠国铁骑扰边,也不知是何意图,朕希望你亲自去看看。”
大徴与肃漠国才停战不久,上次肃漠国被江屿寒带领北境大军打败,还没多久就卷土重来了,北境离京近,若是被肃漠国攻破,对方军队很有可能长驱直入,杀到京城。
这个时候,乾泰帝当然希望江屿寒去北境坐镇。
江屿寒当然义不容辞,他起身拱手道:“臣即可前往北境。”
等江屿寒回到侯府,已是深夜,禄安告诉他,今日宜兰县主想要见他,得知他去了宫中便又离开了。
江屿寒的凤眼里露出一抹诧异,心想着顾星滢莫非来找他说白日那事?
可以他对顾星滢的了解,她就算要回应他,也未必会主动来找他,不由问了句:“可说有什么事?”
禄安摇头道:“不知道。”
江屿寒想要亲自去问问,他离开侯府,来到大街上,见顾家外头看门的小厮倚着门打瞌睡,他身子轻轻一跃,翻过院墙去。
可惜他并未找到顾星滢,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几个守夜的丫鬟。
江屿寒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便出去了,他先还疑惑顾星滢为何不在家中,出来仔细一想,顾星滢今早急匆匆的去了林家,这回应该是在林家。
他原本想去林家一趟,但想到这会她已经睡了,也问不出什么事来,便打消了念头,次日一早江屿寒便去了城外的军营调兵遣将,顾星滢过来又扑了个空,打听才知道江屿寒去了军营里,顾星滢也无可奈何,正要走,忽然江老夫人在嬷嬷的陪同下,从里头走出来。
对方也瞧见了她,顾星滢不好避开,便站着没动,江老夫人瞥了她一眼,眼底压着一丝不悦,老夫人径自走上前来,朝顾星滢福了福,“县主。”街上的人来来往往,若是她见到县主不行礼,难免落人话柄。
顾星滢平静的看了眼江老夫人,“老夫人不必多礼。”
等老夫人站起身来,顾星滢并不打算久留,转身要走,老夫人道:“县主留步,老身有话想同县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