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伯夫人笑起来,讥讽道:“什么风流公子,分明便是行为不端,这种丢人的事情传到圣上耳朵里,怕江侯也要跟着受累。”
宣文侯夫人笑道:“可不是么,今日这事情传出去,江家百年清誉,便要毁于一旦了,那沐家姑娘也是的,瞧着端方守礼,骨子里却如此放、荡,当真是让人开眼界了。”
这时,宣文侯夫人的目光又落到顾星滢身上,忍不住问道:“宜兰县主,之前这江老夫人和这沐云霁在神龙寺曾欺负过你,你如今看到她们二人丢尽了脸,是不是很解气?”
顾星滢闻言,笑了笑道:“之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只是觉得可惜。”
宣文侯夫人见她说话滴水不漏,便也只是附和的笑了笑,她又看了顾星滢一眼,谁能想到呢,一个多月前她还在宣国公府上帮厨,一转眼便成了县主和自己平起平坐,而那江屿州,高中时,谁不羡慕他风光,而如今,他官场失利,成亲又闹了个这么大的笑柄出来,将来的前途是好是坏,谁又说得准?人生际遇真是难料啊。
酒席到一半的时候,顾星滢也吃了个半饱,只觉得兴味索然,刚好江舒韵派棠书过来唤她,她便离席而去。
顾星滢来到江舒韵的晓霜院中,正是夏日,江舒韵在院子里乘凉,她这院子很是僻静,在花园的东北角,前头院子里的喧嚣声隐隐传来,却也影响不了这里的安静。
顾星滢坐在江舒韵一侧的藤椅上,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了口才知道是汤绽梅。
江舒韵声音有些慵懒道:“星滢妹妹,我二哥太荒唐了,幸亏你没嫁给她。”
顾星滢笑道:“都过去了,还提这些事情做什么。”
江舒韵见她语气淡淡的,便知道她已经将过去的事情都放下了,江舒韵有点好奇,她看着顾星滢在月光下皎然莹白的脸,轻眨了眨眼道:“星滢妹妹,你喜欢过我二哥吗?”
顾星滢愣了愣,随后反问道:“你为何要问这个?”
江舒韵平静道:“只是好奇而已,我见你看到二哥成亲,一点都不难过,我觉得也许你根本就没喜欢过他。”
江舒韵提前离席,江屿寒有些不放心,本来这喜宴吃的便尴尬,他便提前离席过来看看妹妹,谁知刚走到院子外头,便听到江舒韵说了这么一句话。
顾星滢闻言,淡淡笑了笑,纤细白皙的手指捏了捏手中的杯盏,她忽然轻声道:“也不是完全不喜欢,也有些好感,只是后来发现不合适,便歇了这份心思。”
刚说完,心里便生出几分后悔,她之前还在江屿寒面前说自己的心里只有二公子,如今又告诉江舒韵自己对江屿州没有好感,若是江舒韵在江屿寒面前说起,那她之前所说的谎言便要被拆穿了。
将江舒韵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看着她,她连忙说道:“韵儿,此事切莫在你大哥面前提起,否则……”后面的话她已经说不出口了。
江舒韵眼睛一亮,灼灼的看着她道:“否则什么……为何不能在我大哥面前提起?”
顾星滢心虚的移开目光,低声道:“没什么,总之不要说就好了。”
而站外院子外的江屿寒听到这话,心里隐隐有些激动,狭长的凤眼在月光底下闪动着炽烈的光。
她终于肯说出真相了,她根本不喜欢江屿州,之前她所说的那些,只是为了骗他而已,他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知道这件事会如此高兴,也许是因为她的心从未属于另一个男人。
他竖起了耳朵,想将里面两人说的话听的更加清晰一些。
江舒韵盯着顾星滢的脸,心里那个大胆的猜测被她说出来,她道:“星滢,你知道我哥哥喜欢你对吗?”
顾星滢愕然抬起头来,对上江舒韵清澈的眸光,那双眼睛仿佛将她看透了一半,顾星滢感觉自己的心思无所遁形,江舒韵以前从未问过她这些,很显然她都知道了。
顾星滢无奈的笑了一声,“韵儿,你今日说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江舒韵想到自己的哥哥,二十六了还孤零零一个人,自己也不知还能活多久,若是死了,她希望将来哥哥身边有人陪着。
江舒韵也不再绕弯子,坦荡的问她:“我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哥哥?”
顾星滢被问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扪心自问,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江屿寒吗?
似乎也不是这样的,他几乎满足了她对未来丈夫所有的期许,位高权重,俊美不凡,家世显赫,才华过人,他对她温柔体贴,在外人眼里冷冰冰的一个人却对她热情似火。
自从她来京之后,他为她做了很多,点点滴滴她都记在心里,那份浓烈的感情亦抚慰了她的内心,她想,她能拥有这些,已经足够了。
江舒韵见她不说话,试探的问道:“你喜欢他的对吗?”
顾星滢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思绪,她道:“侯爷值得更好的人。”
江舒韵见她不肯直接回答她,却又没有否认她的说法,她认为或许顾星滢心里是有她哥哥的,只是她之前在江家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和二哥又是那种关系,或许她心里面有一些结,没办法去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