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寒眼底戾色浮动,怒瞪了江离一眼,“等回来本侯再收拾你!”
说完,拂袖而去。
放翠阁内,江屿州穿着乱糟糟的衣裳跪在地上,沐云霁,夏辞二人也穿好衣裳了,不过凌乱的鬓发未来得及梳理,都是妆容不整的样子,沐云霁伏在沐老夫人的怀里哭泣,而夏辞因为药物得不到纾解,整个人都彻底傻掉了,痴痴呆呆,肌肤露了一大块在外头也不遮掩。
顾星滢走进去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再看看江屿州衣裳也皱巴巴的,头上玉冠歪歪斜斜,顿时全明白过来了。
她以为江屿州将她们二人都……光想想,顾星滢都觉得尴尬。
可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只不过无人知晓而已,她在那竹榻上,被男人肆意索求时,无处可逃,也一样狼狈不堪。
原来他说的“惩治”就是这般,只是他为何会用损害弟弟名誉的方式来对付沐云霁,这一点让人着实想不通。
听到脚步声,沐云霁从沐老夫人的怀里抬起头来,见到顾星滢安然无恙,她惊得张大嘴巴,伸出手,颤颤的指着顾星滢,“你怎么……来了?”夏辞已经疯了,她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顾星滢这个样子,夏辞应该根本就没给她喂药,并且还放走了她。
她原本以为顾星滢今日会名声扫地,可最终遭报应的却是自己,都是夏辞,都是她害的!
顾星滢抬眸看了她一眼,故作诧异的道:“适才民女的衣裳弄湿了,去三姑娘的院子里换了身衣裳,如今宴会还未结束,民女当然要来,可民女没料到,这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原本沐云霁害她,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之前想过要在老夫人面前告状,让沐云霁身败名裂,可转念一想,若她当真告了状,手上又没什么证据,江老夫人一定会选择包庇沐云霁,就算不包庇沐云霁,待老夫人派人去查证,必然会发现江屿寒插手其中,若知是江屿寒对兄弟下手,难免会怨恨江屿寒,兄弟离心。
不管是江屿寒,还是江屿州,都帮过她,她就算对两人没有情爱,也该感激二人,所以,她不想讨要公道,反正沐云霁和夏辞都已经受到了惩罚,这事情也足够沐云霁恶心一辈子了。
沐云霁见她意有所指,心里一阵羞愤,她像哑巴吃黄连一般,心里有苦说不出来!
沐云霁盯着顾星滢的眼神里充满怨毒之色,她想不明白,为何顾星滢这等低贱的人,每次运气都那么好,上天太眷顾她了。
顾星滢岂能不知沐云霁恨透了她,她只觉得疲惫,她厌恶这种勾心斗角的戏码,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江屿州回过头来,正对上顾星滢淡然的目光,没有他想象中的难过心痛,只有一丝厌倦。
江屿州原本心怀愧疚,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可看到顾星滢的眼神他忽然就明白了,他完全没有必要解释,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他闹出这种丑事,她心里必然生厌。
江老夫人沉默的坐在紫檀木描金椅子上,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顾星滢进来时,她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直到江屿寒大步走进去,来到老夫人面前站定,他喊了声:“母亲。”才打破屋内的平静。
江老夫人有些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目光落在他身上,她定定的看着江屿寒,顿时悲从中来,哀戚的说道:“侯爷,老身教子无方,愧对江家列祖列宗啊!”
说完,两行老泪顺着有些皱痕的脸流下来。
江屿寒看着悲伤难过的老夫人,心中涌上些许愧疚,毕竟这件事是他身边的人干的,虽然无意造成这种局面,但错误终究是造成了。
这时,江屿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道:“哥哥,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误饮了加了药的酒,也不会伤害表妹,这事不怪母亲,请哥哥责罚我。”
江屿寒回头看了江屿州一眼,心情复杂,他心里清楚这事不是江屿州的错,反而是他这个当兄长的害了他。
江离不仅从小跟着自己一起长大,战场上也一同出生入死,他不能将江离推出去,这样一来也等于暴露了自己跟顾星滢的事,自己不要紧,可他不想害了顾星滢,他只能对不起江屿州了,往后他会想办法好好补偿他。
江屿寒回过头去,对着江老夫人道:“母亲,此事本侯已经知晓,这不能怪屿州,他也是被害的,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想个妥善的方法来处理才是。”
原本老夫人以为江屿寒会责备江屿州败坏门风,所以事先将罪过都揽在自己头上,谁知,江屿寒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生气,并且还反过来安慰老夫人,这让老夫人心里多了一丝慰藉。
这时,沐老夫人放开哭泣的沐云霁,往前走了几步,朝江屿寒福了福身子道:“侯爷,此事妾身已经查过了,是夏辞所为,这个不要脸的小贱婢,爱慕二公子多年,一直想成为二公子的女人,云儿不答应,她便用这等下作的手段将生米煮成熟饭。”
此事,沐老夫人私底下已经跟沐云霁通过气,反正夏辞已经疯了,她们让夏辞顶罪,侯府也查不出什么,反之若不让夏辞当替罪羔羊,侯府必然会查下去,到时候查到她们的头上来,不仅仅是沐云霁,整个沐家都会跟着倒霉。
待沐老夫人说完,夏辞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呆愣愣的傻笑一声。
江屿寒见夏辞一副痴傻的样子,顿时明白江屿州应该没碰过她,否则夏辞不会变成这样。
若当时他没救顾星滢,或许,她也会变成这样,想想都一阵后怕。
这件事不宜继续查下去,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江屿寒回过头,凌厉的目光停在沐老夫人身上,他语带寒气,有股莫名的压迫感,“贵府上之人,还请带回去自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