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若是夺回属于自己的人,有什么不对?而二公子风流才子的名声在外,就算顾姑娘真的嫁给他,他也未必会珍惜。”
江屿寒诧异的看了江离一眼,没想到江离居然这么理直气壮。
江屿寒虽没说什么,话却听到心里去了,对啊,他不过是夺回属于自己的人,有什么不对?
这一夜,江屿寒喝醉了,北境的军务丢在一旁,他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下,陷入一个梦中。
梦里,正是春风满园的侯府,筵席上,前来奉承他之人接二连三的敬酒,让江屿寒不胜其烦,他让江离前来挡酒,然后独离席,朝后花园走去。
行到半路,他看到顾星滢衣衫不整,赤着脚从桃林里狼狈的逃跑出来,那慌慌张张的样子,像是在逃命一般。
她在他面前倒下,一双纤细白皙的手紧紧揪住他衣摆。
他赶紧俯身将顾星滢从地上抱起来,快步朝阁楼内走去。
他将她放在阁楼的竹榻上,她妖娆的身子却如蛇一般缠上来。
她温热的气息拂在他的耳畔,细弱的呻、吟着。
他错愕的将她推开,却见她娇靥绯红,双眸迷离似幻,有些不正常。
他企图唤醒她,双手扶着她的手臂剧烈的摇了摇:“顾姑娘,你看清本侯是谁了吗?”
“本侯不是江屿州!”
“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可她根本听不进去,身子犹自不知死活的扑过来
他的理智彻底奔溃,将她放倒在床榻上,身子如山岳般倾下去。
梦醒时分,江屿寒睁着一双黑亮的眸子坐在床榻上,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他一动不动,让黑暗掩盖他脸上狰狞的神色。
之前他做的梦场景都是模糊的,里头只有顾星滢是清晰的。
唯独这一次,场景无比的清晰,是在他常去的阁楼里发生的。
为何……为何他会做这个梦?
难道是在提醒他,这件事即将要发生么?
摆宴这一日,侯府宾客盈门,前来给江屿州道贺的上京权贵不计其数,各家携女眷同往,侯府用来接待女客的驻春园到处皆是丽人的身影,莺莺燕燕如同百花齐放。
顾星滢和豆蔻坐在安静的角落里,面前的席位上摆满了瓜果点心,辛夷将一颗樱桃塞入嘴中,鼓着腮帮子嘀咕道:“姑娘,你瞧瞧沐姑娘今日多风光,那些姑娘们都围着她转。”
顾星滢淡淡瞥了眼人群中的沐云霁,对方穿着大红色四合如意纹织金缎襦裙,手挽披帛,乌发上插着的金点翠嵌红宝石茶花簪在阳光底下折射出耀目的光,她神色平淡:“人家风光是人家的事,和我有何关系。”
辛夷瞪圆眼睛:“怎么没关系!”她有些愤怒,原本想说这风光本是属于姑娘的,但她姑娘早已讲明自己的心思,不会嫁给二公子,话在齿边徜徉片刻,终究是咽下去,她咬着牙道:“名分都未定,瞧她那样子,怕是已经将自己当成侯府未来的女主人了。”
顾星滢笑了下,没说话,那些人围着沐云霁转,不就是因为这个么?沐云霁和江屿州自小青梅竹马,情分非同一般,江家也认定了她,连旁边人都觉得这两人必定会在一起,是自己凭空出现,介入二人中间,多生了不少枝节,她像个入侵者,所以沐云霁才会针对她。
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她对沐云霁也没了恨,现在反倒有些同情她。
江屿州并非专一之人,不知以后沐云霁嫁给他,能不能紧紧抓牢男人的心?
她来侯府一趟,没有寻到想要的良人,却阴错阳差的替娘找到了治病的良方,虽然她受了些委屈,可她着实不怪谁。
这时,沐云霁已经从人群中抽身出来,她径自朝顾星滢走来。
顾星滢坐在角落里,她身上穿的比任何贵女都普通,一身浅绿竹叶海棠条纹花绸襦裙,素白半臂罩在外头,浅绿丝绦束着细腰,勾勒出窈窕的身形,满头乌发简单的挽了个髻,插着一支碧玉竹纹簪子,如此简单的装扮掩盖不了她绝色姿容,那张脸脂粉未施,阳光笼在她周身,令她莹润柔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光,像精美夺目的白瓷一般,一眼就能攥住人的视线。
沐云霁深吸几息,将妒意压下去,她掐着掌心提醒自己,过了今日,只需过了今日,顾氏就再也无法威胁她了!
想到这里,她的神色不由自主温和起来,她在顾星滢面前站定,轻缓的唤了声:“顾姑娘。”
顾星滢站起来,神色从容:“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