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博山炉里缓缓盛出香气,她从没见过此等豪华宽敞的马车,地面铺着暖和的锦织珊瑚毯,两侧立着小型书柜,正中摆着一方黑漆小几,犹如四月春天。
曦知进到这里便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冷一热,她难受得紧。
太失态了,视线上移,她难以忽视内里男人的存在感。
隔着珠帘,曦知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瞥见男人玄袍胸口张牙舞爪的金丝蟒。
她跪身:“民女参见主公。”
半晌,都没有人说话。
曦知低着头,余光中似能察觉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强势又带有侵略性。
她瑟缩了下肩膀。
“过来。”他终于收回了视线,右手随意地翻过书页。
他的声音很熟悉,几乎在听到的一瞬间曦知便热泪盈眶。
可是,又有些陌生。
散漫戏谑,不沉稳,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女孩拨开珠帘,乖乖地坐到他身边,拘谨地保持着两拳的距离。
她这才发现,梧州主公还带了面罩。
他的身上没有沈序的味道,女孩使劲闻了闻。
让坐过来又不说话,曦知觑了眼他正在翻阅的书籍,是一册佛经。
“主公。”她小声地开口。
他手上翻书动作不停,“嗯?”
“我和我的乡民们想来投靠梧州,主公能…准许我们入城吗?”
他翻着佛经,没有搭理她,曦知倒也识趣,乖乖地等。
翻了没一会儿,他似乎看烦了,厌恶地将书丢到一边。
“主公,”曦知提醒他,“佛经不可以乱丢的。”
男人支着头,又将册子捞回来,不翻不看,捏着它金灿灿的书脊。
曦知觉得他的性格真是有点毛病,好难琢磨。
他把佛经翻开,随便挑了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说:“我看不懂。”
曦知狐疑地凑过去,下巴抵着桌几:“这个吗?”
“嗯。”他根本没看书,两指捏着她露出的雪白后颈。
他太会找人的软肋了,曦知扶着小几,被迫承受着他揉搓的力度,就像小猫在他面前露出肚皮,弱点一览无遗。
梵文跳跃着,化成了一滩春水。
“坐那么远,”他俯身在她耳骨边说话,“我是吃人的怪物吗。”
长臂一揽,他捞着她的腰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民女僭越。”她吓坏了,推他的胸膛。
男人摸到了曦知腰间的玉佩,抱着她开始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