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憎恨,往往从眼神里泄露出来。
族长的威严被挑衅,甚至有被推翻的风险,面子几乎挂不住。
此时族长赵嘉仁看向唐风年的眼神就很耐人寻味,就像天上的老鹰俯视草地上的兔子。
论权势,论地位,唐风年都不是赵嘉仁的对手,但偏偏此时敌对关系建立了。
赵东阳下意识想护犊子,把唐风年挡到身后,奈何他个子矮,唐风年个子高,他只挡到唐风年的肩膀以下。
族长赵嘉仁将心里的憎恨酝酿许久,广袖中的拳头越握越紧。
以前他在赵氏宗族里说一不二,身边围绕着一大群马屁精,赵东阳也是马屁精之一,对他唯唯诺诺、马是瞻,跟今天的情况大相径庭。
更没想到的是,赵东阳的倒插门女婿也敢挑衅他!
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罢了,居然敢反驳他,让他在众多族人面前下不了台!
赵嘉仁脸色铁青,大声宣布:“宗祠的事,以后再议!大家散了!赵东阳和倒插门留下!”
他一口一个“倒插门”,明摆着就是要侮辱唐风年。
有些人散了,但有些人不走,故意留下来看热闹。
忽然,唐风年的后背被人用手指轻轻敲打两下,那人小声道:“放心跟族长斗,我们给你壮胆。”
唐风年回头看一眼,眉目清朗,恰好看见之前那两人又在冲他微笑,眼神中并无恶意。
唐风年又转头看向赵东阳,轻声问:“爹,怎么办?”
赵东阳紧张地吞咽口水,脸色白,正冒冷汗,小声道:“好孩子,不要怕,天塌下来,有爹先顶着。”
经历过刚才的风波,此时此刻,唐风年在赵东阳心中的地位,几乎可以跟赵宣宣平起平坐了。
赵东阳打心底认可了女婿唐风年,觉得他确实有支撑门户的能力,是名副其实的自家人,可以同享福,也可以共患难。
走了一批人之后,大家都有凳子坐了。
赵东阳站得腿僵硬,脚痛,也趁势坐下。
唐风年个子太高,不想鹤立鸡群,于是也坐下。
族长赵嘉仁脸色阴沉,冲赵东阳道:“你们究竟有什么怨气,直说出来,不要把宗祠这种大事当成你们闹腾的儿戏!”
这话又明摆着是在贬低赵东阳和唐风年。族长的姿态高高在上,把赵东阳和唐风年当成胡闹的猫猫狗狗。
赵东阳无奈道:“族长,我们不想闹,也没有闹,只是希望族长不要再逼迫我拿银子。我们也不反对修宗祠,反正别人出多少钱,我们就出多少,不比别人多,也不比别人少。”
“另外,您不能骂我不忠不孝不义,这真是冤枉好人!”
赵嘉仁冷笑道:“我怎么逼迫你了?你还学会血口喷人了,是跟倒插门学的吗?”
说着,他鄙视地扫一眼唐风年,道:“那个倒插门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恐怕跟那个秋后问斩的张小生一样,也打算谋害岳父一家,想变相吃绝户哩!”
赵东阳又气又急,站起身,为唐风年辩护:“我家女婿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休要再冤枉我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