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蘅从他身上搜走枪械,脱下冲锋衣和围巾式面罩穿在自己身上,遮住下半张脸便大摇大摆走出去,还把门牢牢锁上。
到楼梯口,一个深目高鼻的雇佣兵操着口小众语言询问江蘅,怀疑的目光不停扫视着他,异常的行为引来其他同伙的注意。
江蘅口语清晰地回复雇佣兵的每一个问题,竖起食指指了指关押人质的密室,又指向三楼,表明他想见老板。
雇佣兵有意使用阿富h官方语言普什图语试探江蘅,对方发音标准的回复中还夹带当地俚语、脏话,就算不是当地人也必定在当地混过几年,因此打消疑虑,用粤语回复:“老板不轻易见人。”
江蘅的粤语也带有腔调:“有一个姓江的人质让我带话,和狙击港城金融有关。”
雇佣兵知道他们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就在做空金融这一战里,尤为在意,没想太久就同意上楼问老板。
江蘅留在原地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儿,雇佣兵下来:“走。”
江蘅上楼,被搜走武器后进入办公室,室内空旷昏暗,正对大门有一组配套的办公桌椅和落地大窗,窗帘大开,可见天空乌云翻涌,广阔荒地,野草莽莽,风吹草地,视线拉前,地面矗立灰白色的大型冷却水塔,结合远处的荒地形成赛博朋克工业美学。
办公桌后方是坐在老板椅上的神秘的‘宋先生’,背对门口,左右是全副武装的雇佣兵。
“江蘅说了什么?”
“他说全港富商资产加起来也无法做空港城股市,无法和将近五千亿外汇储备对抗,何况那些富商家族庞大,财产牵扯太广,千枝万叶的,不可能倾尽家财帮你。除非江蘅松口联系家族,调动所有家产帮你。”
“他也会说富豪家族千枝万叶,怎么敢肯定他一开口就能倾尽全力帮助我?”
“江氏以大家长为尊,江蘅是这一代的大家长,他的命令一出,江氏会无条件遵从。”
‘宋先生’陷入沉默,半晌后询问:“他要什么条件?”
“亲自见你一面,聊聊合作。”
“合作内容是什么?”
“他没说。”
“现在可以说了,江生。”
“……”
江蘅一笑,摘掉围巾式口罩:“宋生目聪耳明,瞒不过你。”
话音一落,两边的雇佣兵当即向他指枪。
江蘅:“待客之道不太好,宋生在中国住了十几年还没学会基本礼仪?”
宋先生朗声一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有趣的人?”
江蘅:“没缘分是好事。”
宋先生:“江蘅,江生?我记得万千山几年前害死的一个小女孩和你有些相像,名字像,样貌也像。”
江蘅唇角下压:“宋先生以前在金新月做过毒头、也当过兵,后来在某条毒村安营扎寨、结婚生子,可惜不被岳父信任,怎么也当不了老大、上不了位,差点想弑父。结果毒村先被卧底告发、逮捕,卧底与当地警方进行任务交接时,关押毒贩的地方突逢烈火,烧死所有人。”
“当时有一支运毒小队出门在外,恰巧躲过灾难,事后把亲人死亡怪罪在卧底头上,策划了谋害缉毒警察的跨世纪刑事大案。那事之后,‘宋先生’声名鹊起,响彻国际,被追捕十八年仍逍遥海外,宋先生这因祸得福——”
“算不算升官发财死妻儿?”
宋先生猛将桌旁的烟灰缸砸向江蘅,砰!啪!两声便见烟灰缸碎成块,江蘅瞥了眼玻璃碎片,抬眼看向同样带着围巾式面罩遮挡眼下部分面孔的宋先生,只觉得眉眼尤其熟悉,似在哪里见过。
“平衡了吗?”
江蘅挑眉,有点像李瓒。
“你厌恶我提起江荇,试图通过我死去的妻儿激怒我,我的反应让你得到心理平衡了吗?”宋先生靠着椅背,闲适地睨着江蘅:“这就是我学到的中国礼仪。”
江蘅笑了声:“我们应该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