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蘅:“顺便问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霍文鹰皮笑肉不笑:“您不来之前,还行。”
江蘅:“怎么个行法?是计划成功后的欣喜若狂,还是亲眼看着同伴自裁的悲痛?”
霍文鹰皱眉:“你这话听起来像是暗指我跟匪徒是一伙的?”
“是明摆着指认你。”江蘅拉开椅子坐下来,直直望向霍文鹰:“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跟我合作的不是青山工程,而是其他。你想通过青山工程把我拉下水,对吗?”
霍文鹰:“冒昧问一句,您精神上……没什么问题?”
江蘅:“霍氏和江氏合作本身就占不了多少利益,为的是明白夺标者、承包工程的名头,求的是打开内地的敲门砖,现在连这点利益都拱手相让,还打算再让利……别告诉你开公司是为了搞慈善献爱心。”
霍文鹰:“我为工程筹谋很多,不甘心放弃。说不定哪天澄清真相,我向阳集团还能再转回明面——”
江蘅:“程凯蒂原名叫向阳。”
霍文鹰狡辩的话语戛然而止,瞪着江蘅,表情有些滑稽。
江蘅:“被带回警局的人,基本都交代了。”
霍文鹰轻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蘅从兜里掏出一张打印纸,摊开来放到霍文鹰面前说:“程凯蒂被青山福利院收养时留存在档案里的照片,里面还有两个男孩,是她的朋友。其中一个编号72,叫程北,看他的五官、眉目、脸型,像不像长大后的程北?跟在你身边的程北。”
“人有相似,名有重合,巧合而已。没证没据属于污蔑,能告你的,江先生。”
“你知道我交了一个男朋友,他是刑警。”
“所以?”
“所以我有幸参加前几天的警局刑侦新技术座谈会,其中有一个环节聊到通过新技术对比能通过人童年时的照片模拟出成年、老年后的模样,市局成为第一个试验点。只要把你身边的程北和这张照片里的小程北对比一下,就能知道答案。”
霍文鹰冷着脸,半晌不语。
“这跟你聊你男朋友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怎么没有?”江蘅颇为惊讶的稍稍睁大眼,随即笑眯眯说:“毕竟我记恨你当初说我男友没本事,是随处咬人的狗。”
“我什么时候骂李瓒——”霍文鹰猛地止住话语,想起他背着江蘅同程北评价李瓒,不由脸色阴沉:“你监1听我?”
“来者不善,正当防卫。”江蘅说:“聊回正事,利用我或是利用李瓒,恐怕你、程北和你身后的向阳集团都会尸骨无存,所以说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想想什么人能被利用,什么人不能,是不是?”
霍文鹰瞪着眼前笑容温文、气质儒雅的男人,一瞬觉得他面对的是一头笑脸老虎,看着亲人、友好,猝不及防就咬断他的喉咙,不禁头皮发麻,明白他利用江蘅和江氏的想法太过想当然。
他兀自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做,江蘅不着急,等他慢慢想通。
百无聊赖之际,江蘅翻过打印纸瞧上面的三个小孩,一个程凯蒂、一个程北,还有另一个小点的男孩颇为可爱乖巧,只是看那双眼睛怎么觉得熟悉?
江蘅抬起打印纸,遮住霍文鹰一半脸,忽地一笑,冷不丁说:“霍生和霍太对你好不好?”
霍文鹰皱眉,有些不耐烦:“我父母当然对我很好。”
江蘅:“那你还当反骨仔?”他折叠着打印纸,以闲聊的口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我记得霍太体弱多病,性情颇为柔弱,霍生很尊敬她。我还记得少时有一次去见生病的霍太,脸色惨白,精神失常,抱着一个小孩大的玩偶喊‘乖仔’、‘乖仔,妈咪疼你’,‘乖仔,别离开妈咪’……听上去好像有人要跟霍太抢儿子一样。”
霍文鹰眉毛越皱越紧,目光已然充满不善。
“我问梁女士为什么霍太会这样?她说霍太的儿子生了病,霍太忧思过度,跟着生了病。我问会不会好,梁女士没说,两年后,我才听说霍太出院,人好了,她儿子的病也好了。”
“我想问问,你当时生了什么病?”
霍文鹰:“普通小病。”
“一病两年的小病?”
“不致命,治起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