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瓒抬起眼皮,懒懒一问:“理由?为什么报复葛向笛?”
“呃……”陈婕词穷,她想起葛向笛与其父母并无结仇。
“无差别报复?报复社会?好吧,这些都不成立。”受害对象一致就不存在‘无差别’了。
“老大,您继续说?”
“还说什么?该说都说得差不多了。”李瓒:“凶手男性,个子不高,瘦,相貌清秀,女装效果惊人。从事外出活动较多的工作或短期兼职,年龄在二十七八……双休日?外派?周六是不是有个海滩婚礼?”
“对。是有个海滩婚礼。话说回来,海滩婚礼现场会请婚庆公司,而婚庆公司策划团队就经常需要外派,正好符合外出活动较多这一点。”
“我记得婚庆公司的名字,上网搜索一下能找到联系方式。”
因为是深夜,现在打电话过去也不会有人接,所以众人还是决定明天再拨打电话。
第96章
北田区爱民路。
城中村。
村口一棵凤凰木红花楹树,开得如火如荼,树底下清风微凉,石凳略微灼热。洒水车刚过,地面一滩积水还没晒干,半黄半绿的叶子飘在积水上面,隐约可见叶脉底下的蚂蚁。
蝉鸣阵阵,树底下石桌旁围着四个人。三个汗衫老头,一个年轻男人,他们眉头深锁正在下象棋。
棋局白热化,处于胶着状态。
轰――一辆重型机车一个摆尾停在石凳旁,车上下来一大夏天穿黑白机车服的傻逼。傻逼摘下头盔,深情呼唤树底下的江蘅:“阿爸!”
傻逼是夜店老板。
老头们打量着夜店老板,再看向仿佛没听到、盯着棋盘的江蘅,从皮肤状态判断两人的年龄,纷纷表达了震惊:“你儿子这么老?!”
“死皮赖脸蹭过来的‘儿子’。”江蘅点到即止,‘啪’一声落子,笑着说:“将军。”
老头们哎呦喂呀的感叹,一边摇蒲扇一边捏着汗衫抖凉风劝说:“这个年头不能瞎认儿子,至少找个脑子好使的,养起来容易点。”
江蘅:“养那么大了也没办法断绝关系。除了伸手要钱,其他时候挺孝顺。”
欢快迈向亲爱的阿爸却突然听到不堪评论的夜店老板,脚步逐渐沉重,露出‘深闺怨妇’般欲言又止的目光:“我对你一片孝心,结果你把我当沟渠。”
“别瞎说。”江蘅礼貌地纠正:“沟渠是城市的良心,没有沟渠怎么排污?沟渠那么有用,你别侮辱它。”
要不是一身铜墙铁骨锤不破,夜店老板早就谋财害父了。
夜店老板吞下无数方言掺国语的脏话,耸耸肩在前开路:“这是四门村。你之前让我去金三角查点东西,但我在那边没人。好不容易托人搭了点关系,找到常年在那边跑货的老段。人谨慎,精明,一眼看出我不是幕后雇主,除非你当面和他谈,否则给再多钱,他都不会帮忙。”
江蘅:“做什么的?”
夜店老板:“做边水,拉货,跑长途,赚差价。有点毒瘾,你知道那边连罂粟壳都是基本调料,常年生活在那儿的人难免会碰当地食物。不过老段聪明,没敢真染上毒瘾,顶多就是烟瘾那种程度。”
江蘅:“嗯。”
所谓做边水即在金三角地区贩卖假冒伪劣的生活物资,反正当地居民和山里毒贩没吃过外面的真货。
夜店老板口中的老段只敢赚差价,不碰毒品,算是个有原则的人。当然如果他碰了毒品,夜店老板不会联系他,他怕被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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