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想去看看,这传说中只在书中见到过,只闻其字,不见其影的报春鸟。
南朝梁任昉《述异记》卷上有云:“顾渚山有报春鸟,春至则鸣,秋分亦鸣,似鶗鴂之类也。”
她要去看看。
“刘叔,你们大家慢慢吃,我吃好了,出去外头转转。”
听到于梵梵这么一说,刘得水顾不上自己还剩下半碗的羊肉,忙放下碗就起身,一抹嘴急切道:“成,那我陪东家娘子您去。”
“别,您吃您的,今个大家高兴,您老好好吃,我熟路的,就在这附近转悠一会也不走远,顺便的,我还得把我那放飞自我的狗子也喊回来,您老别担心。”
怕对方要固执的跟随,于梵梵说着话赶紧就走,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一路快速出了院坝,走过田埂,转弯上了田埂小路,一路循着鸟叫,于梵梵渐渐走上了去往后上,通往前日寻找山涧的小路,于梵梵蓦地在一颗大树旁顿住,也是巧啦,鸟叫声音也在此戛然而止。
于梵梵疑了一声,忽的,从自己身边的大树上,猛地就蹦跶出来了一个……人?人来?
“阿姐!”,来人发出惊喜的喊,是少年清亮的声音。
于梵梵先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唬了一跳,退后半步看着这位不请自来,从树上落下来的人,于梵梵又一脸的惊喜,“乌?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是我?”,面前的少年笑眯眯的,把手指间夹着的树叶放置嘴边再次吹响,于梵梵就听到,刚刚那一阵阵有节奏的熟悉鸟鸣再度传来。
于梵梵愕然,指着乌唇畔的树叶,“你?”
乌住嘴,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树叶子,“阿姐出来是不是找这个的?”
好嘛,感情这才是真正的‘报春鸟’呀!
“真是个孩子!乌,你是故意用着鸟叫引得阿姐出来的吧?”
“嗯啦,阿姐你真聪明!”,少年满身的阳光,一脸的傲娇,这模样,哪里还有前日自己瞧见时的狠厉爆裂?
不过再相见,见到人平安,且阳光,于梵梵是放心的,不过出于对朋友的关切,于梵梵还是客套的问他。
“乌,你的族人都还好吧?都顺利的回家了吗?你的王父也还好吧,那日有没有受伤?”,当日分别的急,自己没能关心一下。
代濮乌桑笑着摇头,腰间点缀的象征他少主身份的银饰,随着他的晃动而发出轻轻的脆响。
“阿姐,我很好,我的族人们也很好,我王父也很好!说来多亏了那日阿姐你的帮忙,要不然我们整个苗疆就惨了,阿姐的大恩,我们无以为报呢,正巧阿姐在这里,不如随我上王寨去坐坐,好让乌答谢阿姐啊。”
“去你们的王寨?”,于梵梵想了想就摇头,“怕是不行呢!”
“为什么不行?”
虽然自己倒是很想去看看,这个世界里的苗寨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跟自己上辈子长大的苗寨差不多,可是眼下自己不方便呀,还有孩子们跟着自己呢。
“乌,今日我来此地可不是玩的,阿姐是来办正事的,而且不仅阿姐来了,阿姐还带着弟弟,带着崽儿一起来了,不仅如此,连四眼阿姐都一并带了来,跟你走怕是不方便呀。”
“阿姐是来办什么正事的?”,这荒郊野岭的破地方,有什么正事好办?
说起这个,于梵梵趁机就问乌了。
“对了乌,阿姐问你个事情,这块地方是你们苗疆管辖的地方吗?阿姐那日到这里来,还阴差阳错的遇到你们,就是因为跟着经济来看这片土地的。
说来阿姐我也是个自私的,想着跟乌你认识,昨个我就趁着找经济算账的时候,把这块地连带这两山头都一并过户买了下来,眼下见着你,正好问一问,阿姐买了此地,对你们有没有影响?”
听到于梵梵说,是她买了这块,他们跟大齐交界且一直爆发冲突的土地,想到这里不再是属于可恶的其他大齐人,而是属于他们苗疆恩人的,乌的眼睛一亮,嘴里欢喜。
“太好了阿姐,如今这地、这山都是属于你了吗?那可真好!”,乌眼里的欢喜遮都遮不住,直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响,“阿姐你放心,既然是阿姐你的山,你的地,从今往后,我让下头的族人巡逻时多关注这里,保管让阿姐的地不被任何人,任何野物骚扰!”
“那倒不必。”,她就是有点私心,想要安安稳稳的种个田,让冲突双方都别来自己的地里搞破坏而已,可并不想打蛇上棍得寸进尺的,让人家还给自己巡逻保护呀。
乌却不管,一心惦记着如何报恩呢,还是那么多,那么厚的恩,叫他逮住了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要的要的,阿姐,一定要的,这个你都听我的。”
于梵梵……少年小弟太热情了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