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双方在自家的大领导一声令下,齐齐后退百米,一个上了山腰,一个退到溪边山脚,彼此双方遥遥相望,而于梵梵呢,就站在双方对峙的正中央,孤零零的站在山道上。
“我数到三,你们双方都带着人过来,到我跟前来交换,都别有小动作,别轻举妄动知不知道?”
两边的人面容严肃的抿着唇,却都依言而行,身后的双方各自紧绷,心脏都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一步,两步,三步……近了,近了,再近了……
别看于梵梵面上看着冷静,其实她也很紧张,垂在身侧握紧成拳的两只手,手心里全是汗。
眼看着谢时宴跟阿乌都押着人走到了自己的跟前,于梵梵一声:“换人。”,彼此双方都动了。
阿乌与谢时宴都出于对她的信任,还有安危的维护,根本不打算动手不说,还配合的不得了。
可以说,今日得亏来的是于梵梵,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人,他们绝都不会做到如眼下这般老实的换人。
黄都司跟代濮桑昌同时被推出,手里早就没了武器的他们,在于梵梵的跟前错身而过,根本还来不及说什么,彼此就进入到了己方的范围。
交换成功,彼此双方身后的人俱都一激动,就在双方人质平安后,谢时宴跟代濮乌桑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们同时伸出了手,不约而同的想要把中间人于梵梵,给护到自己的身后。
好在千钧一发之间,代濮桑昌及时伸手,拉住了自己崽子的胳膊,而谢时宴本身武功就技高一筹,于梵梵自然是落入了谢时宴的怀抱,被他单手抱住,一手牵着黄都司,谢时宴带着两个人,足下一点,三人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倒飞了出去。
看着阿姐被坏蛋带着飞远的身影,代濮乌桑脸露焦急,脱口而出,“王父,那位阿姐是我们苗寨的恩人,盐,是她……”
代濮桑昌听到儿子急切的喊声,心里一颤,立刻挡在儿子的跟前,遮挡住儿子焦急的面孔,嘴里还及时低声呵斥。
“乌,你冷静!刚刚挟持王父的人,跟你那位阿姐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他紧张她!既然她是我们苗寨的恩人,我们就更不应该在此刻暴露她!你要知道,她是齐人!”,还是偏帮他们苗人的齐人!
眼下她还在齐人手里,将来还要在齐人的地界生存,所以,他们更加不能暴露他们待她的特殊态度,要不然,那就是不是报恩,是在害人!
代濮桑昌快速的低声吼完儿子,拉着儿子就往自己的族人方向飞纵。
直到落定在族人面前,看着对面山下,也跟着落定在了那些大齐人身前的那位,儿子嘴里所谓的恩人,此刻还当着他们所有齐人兵丁的面,悄悄摸摸的背对着他们,小手板藏在身后,还在不断的朝着他们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的模样,代濮桑昌蓦地笑了。
这个大齐的细妹子,很有意思!
自家的崽儿长大了,看人也很准,这很不错!
“速速收敛我们牺牲的族人,我们走!”,看到山脚下的大齐军人也在准备撤退,代濮桑昌一声令下,身后的族人瞬间动了起来。
代濮乌桑也跟着动,不过在转身离开之前,他还是朝着山下定定的看了一眼再一眼。
一而再的,再而三的,这位阿姐都这么帮助他,帮助他们苗家人,从今以后,这位阿姐是就他代濮乌桑的最信任的朋友!是他们九洞三十八苗寨的大恩人!他愿以性命相托,只愿这次她能平安,也希望王父说的是对的。
终于保住小命,等那波苗民收敛他们族人尸骨离开的时候,黄都司黄塘也被自己的亲卫围拥着,把那破了点小皮的脖子给仔细包扎稳妥了。
黄塘这才又有了好心情,看都没看那些正被手下们收敛的尸骨一眼,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牺牲将士们死活一般,黄塘自顾自走到谢时宴跟前,努力端着都司将军架子,连连拍打着谢时宴的肩膀嘉奖鼓励着。
“谢?谢时宴是吧?你很好,本将军很看好你,你放心,你的能力跟表现,本将军都看在眼里,那什么……”
想到先前差点害死自己的蠢货,可以直接任命低阶官职的黄塘,干脆大手一挥道。
“虽然说你是新来的,但是你功夫好,战场上人还冷静,这样好了,你们那什么熊百户不是嗝……嗯,不是牺牲了么?正好的,本将军看你就很好,从今日起,就顶了那熊百户的职吧。”
黄塘当着众人的面,给谢时宴立地升官的话一出,全场蓦地一静,就连边上正忙着收捡战友尸骨的将士们,都不约而同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谢时宴此人是京都城发配流放而来的军户,先不说这个,就光只说他来的时间,一月都未满,这就官升几级,直接跳过小旗,总旗,当百户啦?
要不要这么随便的?
众将士心里不是不嫉妒,也不是不为自己抱不平。
不过转而看到他们那位荒唐将军,众人纷纷沉默。
罢了,这些年下来,荒唐将军干的荒唐事情难道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