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雨幕,她只听到邻居家那儿子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
谢柳缓过气来后,颤抖地扶着路灯站起身,目光盈盈望向不远处将邻居儿子压在地上往死里打的那道身影,静如止水的心微微荡漾起波澜来。
她唇瓣轻颤着,泪如雨下。又在泪水模糊了视线时醒过神来,赶紧上去拉住男人扬起的拳头,阻止他。
“别打了……陆筝。”
女音轻颤,饱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
被唤了名字的男人身形一僵,他终于找回了理智,松开了地上那男人的衣领,狼狈起身。
他知道,谢柳阻止他不是心软,她只是害怕他真的把那人打死了,摊上一条人命。
雨声淅淅沥沥,地上那个男人连滚带爬的往他自己家里跑,头也不敢回。
雨幕里很快就只剩下谢柳和陆筝两个人了。
衣服已经湿透了,谢柳脖子上的掐痕被路灯衬得格外显眼,连同陆筝看向她的眼眸都染上了绯色。
他满目心疼,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谢柳先开的口,语气极力维持镇静:“你怎么来了?”
据谢柳所在,陆筝应该在临川镇做项目才是。
她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为此还买醉过。酒醒之后,继续麻木度日。
陆筝看着谢柳,深眸中映着她的身影,满眼疼惜。
薄唇微掀,男人沉声:“来问问你,后悔了没有。”
谢柳掀起眼帘,略诧异地看向他,美目圆睁:“什么?”
隔着雨幕,她没有听太清楚。
陆筝看了她一阵,余光瞥见被扔在地上的雨伞,长腿阔步过去,将伞捡了起来,然后撑着伞走到了谢柳面前,替她遮住了雨。
谢树华的事陆筝都已经知道了,是许以安打电话跟他说的。
许以安说,他的父母已经去见过了谢柳的父母,解除了他们之间的婚约;还说谢柳现在很无助,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别的倒也没有多说,陆筝得知这件事时,满心担忧着谢柳,倒也没有仔细考虑过许以安的用意。
现如今陆筝明白了。
许以安放弃谢柳了,打电话跟他说这些,是想告诉陆筝,谢柳现在需要他。
他就是认准了陆筝会从临川镇赶过来,认准了陆筝心里还有谢柳。
事实证明,许以安没有猜错。
陆筝在知道这件事后,立马从临川镇赶了过来,十几分钟前才抵达谢柳家附近。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巷子里遇上谢柳。
看见谢柳被陌生男人欺负时,陆筝心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砸在男人身上的拳头力道越来越重,越来越狠。
要不是谢柳拉住了他,陆筝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及时找回理智。或许……他会把那个男人活活打死吧。
许久,陆筝敛了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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