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抽了一张卡给他,告诉了陆筝密码,也告诉他这两张卡里一共有二十二万。
也许是解决了个大麻烦,所以谢树华的心情颇好。
他临走前还施舍般的夸了陆筝一句:“你也算是个有孝心的。”
“但据我所知,你父亲的病情并不乐观。这二十二万也不定能撑多久,你还是早点做好心理准备吧。”
男人的话对于陆筝来说,过于难听了。
他当时正弯腰捡起地上的两张卡,姿态卑微,几乎低入尘埃里。
等陆筝直起身来时,男人已经走了。
他捏着那两张银行卡,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的,有的人能轻而易举的甩出二十几万,只为了让他离开谢柳。
有的人却为了生计劳苦奔波,每天连活着都觉得很累了。
此时此刻,陆筝才深刻的意识到,原来他和谢柳竟然隔了那么远的距离。
她的一个书包,抵得过他父亲一两个月的工资。
父亲说得对,他不能让谢柳一个女孩子从高处下来,屈就于自己。
他得努力往上爬,爬到和谢柳一样的高度,和她肩并肩,做她下半辈子的依靠。
可在此之前,他得尽孝,还得努力的活着。
……
病房的门被陆筝从里面拉开了。
他和谢柳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面面相对,目光相接。
少年看谢柳的眼神很淡,比走廊尽头那扇铁窗外的月色还要浅淡几分。
相比之下,谢柳看他的眼神便如星河璀璨,闪着光。
“陆筝,我来了。”她说。
浅柔的女音比莺歌还要婉转好听,每一个调都踩在少年的心弦上,他的心不受控制的颤动着,血液沸腾。
许久,男生才滚了滚喉结,冲她皱了下眉:“去走廊里说吧,别打扰我爸休息。”
他语气沉沉,没有温度。
谢柳被那清冷刺骨的调调冻到了,眸子里闪过诧异,却是乖巧地退后,给陆筝让了道。
她只当陆筝是因为他父亲的事情心情很差,所以态度才会一百八十度转弯,这么冷淡。
谢柳不跟他计较。
等少年从病房里出来后,她反手把书包拽到身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金猪存钱罐。
“这个给你。”女孩把存钱罐塞到了陆筝手里,眸光澄澈地看着他:“这是我攒下的零花钱,不算多,是我的一份心意。”
谢柳知道,陆筝家的家境不太好。
他的父亲陆开阳算是家里主要劳动力。
她还挺说,陆筝的爷爷是临川镇上出了名的嗜赌如命,在世的时候欠了一屁股债,差点把明月巷的房子抵出去。
后来陆筝的爷爷去世了,债务便压在了陆筝的父亲身上。
这些年已经陆陆续续还清了,但这也导致陆筝家里没什么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