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亦不知道天道在忌惮什么,在晚辈看来,明明来的劫云和其他人渡劫时别无二致,但确实下手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再忌惮什么,反正雷就是劈不下来。”仇闻钟道,“天劫嘛,就是那一阵的事情,之后稳固了渡劫之后的气息,天道自重身份,也不会再来劈一次,就这么混过去了。”
颜秀皱眉:“那他们所谓的掌控其他人天劫的难度呢?这是如何实现的?”
“这个嘛……”仇闻钟道,“昆仑虽然严禁门中弟子私杀裔民,但总有些监管不到之处,弟子们又不愿意给门派上供,私底下也用各种手段悄悄杀人取血,但效果远远不如正常渠道的效果。于是昆仑弟子代代内部相传,据说关键在凝练血液那一步,倘若实在是不想走官方渠道,去求求淬炼堂长老,给足了孝敬,允许一些回扣,长老会私下帮忙凝练的。”
“怎么个凝练法?”
“凝练之后,血液会分离成两部分——能让天道对历劫者温柔以待的那部分。”仇闻钟道,“和让天道对历劫者分外狠辣的那部分。”
这可是戏肉,在场大罗金仙们都控制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将各式各样的目光投了过来。
“温柔以待的那部分自然是昆仑自己就用了。”颜秀低低开口,“让天道对历劫者不那么温柔的部分怎么处理呢?能一直存着么?还是……用了?”
“和昆仑有仇的当然有机会就用啊。”仇闻钟道,“只是……虽然天底下恨昆仑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其实并没有几个人配上昆仑的记仇本,且即便被昆仑记了仇,他们敢不敢报复,有没有机会报复,报复起来有没有用,仍然是需要打一个问号的事情。”
说到这里,仇闻钟的眼神默默瞟了瞟某道君,再瞟了瞟某仙子,还瞟了瞟某神女——你你你你你!你们自己对号入座我就不点名了!
但大佬们并不想对号入座,大佬们只关注结果:“所以,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丢了呗。”仇闻钟一摊手,“那东西应该不算稳定,倘若什么时候爆发开来,昆仑高贵的门人们沾染了那些气息可就麻烦了,不得丢得远远的么。”
“丢哪儿了?”
“随便丢哪儿呗。”仇闻钟道,“这种东西集中丢在某一处,那一处必会成为天下闻名的凶地,再被人查出什么来损了昆仑的声明不也是麻烦?是以只能分散了丢,这个山头撒一点,那个山头丢一些,坐着飞空舟往下均匀地抛洒下去,落到谁头上便算谁的呗,这样所有人渡劫都难,愈发显得昆仑方法独到血脉高贵。”
这简直就是公开投毒了,骇人听闻程度让大佬们都有点头皮发麻。
“所以……”许久,颜秀才低低道,“这和道友口中的,昆仑祖神其实是创世神身上的吸血虫有什么关系?”
“吸血虫本身被天道痛恨,自是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一有机会便要覆盖掉所谓的创世神血脉。”仇闻钟道,“但创世神本身却被天道所尊敬,下不了手的那种尊敬。而昆仑掌握的分离技术,分离的其实是这两种情绪,然后让天道为他所用——昆仑人自己使用创世神那部分,让全世界的人都受吸血虫那部分的天道憎恶。”
众所周知了,本界天道就是个傻fufu的AI,非常好骗的那种:)
有理有据,逻辑自洽。
“倘若按着你这个思路,祭祀便是从创世神身上汲取力量,字面意思上理解,大祭就是取一波大的,小祭就是取一波小的。”沉默了许久,到底是现代社会混过啥没底线的操作都有见识的颜秀接受的快,直接开口,“那据道友所知,昆仑历史上还有多少次和风云溪被当做极品一个级别的祭祀?”
这个仇小哥就真不知道了。
太久远了,他在昆仑那会儿就一个普通弟子,哪里有机会知道那许多,但颜秀既然问了,他自己努力地思考了一下自己在昆仑受过的通识教育,犹犹豫豫地开口:“应该不会太多罢,感觉上古时期天道并没有现在这样无力,不会容许昆仑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昆仑开始祭祀……想来应该是近来几万年的事情。”
“我想,没那么简单。”慕云仙子一直在沉默倾听,直到现在才开口,“或许未必是上古天道逐渐无力而后昆仑才起来,而是昆仑通过大祭小祭偷取了上古天道的力量,天道日趋无力,这才让昆仑愈发嚣张,成就了如今的样子。”
“前辈说的很有道理。”仇闻钟分分钟把这个例证加入了昆仑祖神就是吸血虫的论据之一,随即道,“但典籍里确实没怎么提过每次祭祀的情况,晚辈细细回想了,昆仑学堂教育门人弟子时一般会提两次,其中一次按年度算应当就是云溪前辈那一次,还有一次晚辈就不知到底是用了什么奇怪的祭品……”
慕云仙子便问:“昆仑对那一次祭祀的评价总结是什么?”
仇闻钟回答:“祂临世时最为完美的容器已经出世。”
嘶……
几个大罗金仙面面相觑了一阵,心头都有了不太理想的操作。
“知道时间么?”月照神女捏紧了拳头,低低问道,“具体到年月日。”
“晚辈不知。”仇闻钟苦笑,“只是大概在……四千五百年前?”
然后所有人就刷一下看向了月照神女。
月照神女身形也是肉眼可见地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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