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露嫣看向窗外的落叶,道:“善恶到头终有报,谁说这样就结束了?”
柳氏害她的事情她可没打算就这样算了,这只能算是一点利息罢了。还有,当年的事情她是一定要搞清楚的。
她想知道,她爹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孙嬷嬷听到自家夫人的话,道:“姑娘说得对,不能就这样算了,得让她拿命来偿!”
“母亲身边的那个红儿还是没有消息吗?”盛露嫣问道。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忙着稳婆和郎中一事,倒是疏忽了这边。
孙嬷嬷摇了摇头:“没有,她兄长嗜赌,嘴里也没一句实话。一会儿说那行商是南边儿来的,一会儿又说是北边来的。前些日子他又欠了赌债,跑去外头躲着了,一时也找不着人。”
盛露嫣蹙了蹙眉,道:“若是他回来了再打听打听红儿的事情。”
如今稳婆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倒是可以抽出来手查一查红儿了。
“嗯,姑娘放心,老奴一会儿就差人去药铺里说一声。”
京城也有一家云深药铺,是盛露嫣的铺子。
“嗯。”
盛露嫣尚算轻松,盛陵侯府可是阴云密布。
盛陵侯被罚闭门思过一月,他今日并未去上朝,书房里时不时传出来瓷器落地的声音,以及骂寻厉的声音。
盛陵侯此刻恨极了寻厉。若非是寻厉,皇上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出手,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早就准备好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降职是小,丢面子是大。
他们盛陵侯府的面子昨日算是丢尽了。
盛陵侯便一直都是如此,从不思考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反倒是责怪旁人。究其根源,事情的起因是他与柳氏二人不检点,更过分的是柳氏为掩盖真相杀人灭口。
他一定要弄死寻厉!
柳氏正绝望地坐在坐在窗边。她不知怎么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侯夫人变成了侯府的侍妾。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或者说一场噩梦。
幼时,姨娘便告诉她,以后绝不能成为妾,要做正头夫人。长大后,父亲想要把她嫁给朝中清贵。看着嫡姐嫁入世家,看着世家的富贵,她便暗暗发誓,绝不能嫁给贫寒的士子。
好在一切都如了她的意。
可就在今日,这一切都没了。梦碎了,梦醒后她变成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妾。
盛晨曦更是崩溃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么就成为庶女了,而且还是爹娘成亲前出生的。她很想跑出去问问她娘,可惜此刻她还在禁足,门口的婆子并未放她出去。更可怕的是,她发现家中的奴仆对她的态度大不如从前了……
侯府唯一尚能保持冷静的大概就是盛元丰了。
昨晚得知此事后,盛元丰并未对自己从嫡长子变成庶长子感到难过,而是对爹娘当年所做之事感到了羞愧。爹娘也是自幼饱读诗书,学习纲常伦理,怎会做出来如此的事情。娘甚至还想要杀人灭口。可他作为儿子不能言爹娘之过。
今日一早他去书房见了父亲,却只看到父亲在发火,在骂姐夫;他又去正院见了母亲,母亲沉浸在自己降为妾侍的情绪中,拉着他的手一直叮嘱他要小心长姐;路过二姐姐的院子,听到了和母亲一样的话。
这明明是爹娘的错,跟大姐姐和大姐夫又有何关系。
盛元丰回到自己的院中,想到府中众人的表现,心里很是难受。
他想找人说说话,却不知该找谁说。从前长姐在府中时,他还能跟长姐说说话,如今却是没人可以与他说说话了。这几日他方才知晓长姐已经病得很重,可也知晓了爹娘当年所做之事。他想去见见长姐,却又不敢去,他怕长姐并不想见他,怕长姐因为爹娘的事会厌恶他。他也因爹娘的事愧对长姐,没脸去见她。
晚上,孙嬷嬷伺候着盛露嫣梳洗,等梳洗完,她犹豫了一下,道:“夫人,其实外头也有人在骂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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