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波搖了搖頭。
「前面的你們應該也都知道了,剩下的你們可以看看這個筆記本,我爸喜歡將生活瑣事寫到日記里。」
關羽接過來,為了方便沈秋看,把小松鼠放到肩膀上。
沈秋從日記里知道,張婉父親沾上毒品失手打死了她母親,之後村子聯名抗議把老師趕走,張婉也被張父帶到了省城打工。
日記里,陳警察無數次怒斥張父這種不堪為人父的做法。
不過可能是因為當時陳警察正在出任務,日記斷斷續續的。
直到後面再次遇見張婉,對方表示要為張婉爭取一次,他不忍見一個好苗子就這麼隕落。
可這條日記過後,剩下的頁面只剩下一片空白。
一人一鼠同時抬頭,陳波猜到他們看到了哪裡,笑笑,「接下來可能就只有我來口述了。」
「我爸在發現張婉的沒多久,就死在了一場圍剿毒販的活動中,那個年代的毒販…我想關隊你也清楚有多囂張,他們在大街上擊斃了好幾個緝毒警,其中就有我父親,我那個時候並不知道我爸有那個想法,這個日記本也是很久以後我們才在書房裡發現的。」
「那個時候我媽再想收養張婉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爸的同事也有參與當年燃燒罌粟的,多少知道我爸對張婉的關照。」
「張婉親眼目睹我爸死亡後把自己販毒的父親舉報給了警方,張父販毒量很大,最終被判死刑。」
「我爸的同事為張婉選擇了一個領養家庭,並每個月都會抽一個人去看一看她。」
「只是……」陳波話音頓了頓,像是無奈的笑了下。
「緝毒警這個警種,尤其是那個年代的緝毒警……實在不是什麼安全的工作,一開始有我爸的同事時刻去看著的時候,張婉還能好好的上學生活。」
「可等我爸的那些同事一個個都……犧牲了後,張婉被領養家庭趕了出來。」
「當時我家正在搬家,我媽接受不了我爸的死亡,搬到了京市,而我那個時候還太小,我沉浸在失去父親的痛苦中渾渾噩噩,直到張婉十八歲那年,我媽回到老家祭奠父親的時候翻出這個日記本,可等我們想要再找到張婉的時候,對方已經沒有線索了,我們拜託我爸當年僅剩的同事、老領導找了一圈,最終什麼都沒找到。」
陳波說著嘆了口氣。
「這麼多年,我們從來沒放棄過尋找,一直抱著她或許已經從其他地方考上了警校當上了緝毒警的念頭。」
關羽和沈秋久久沉默著。
張婉這個人,本身在先前的調查中就給他們一種很特殊的感覺。
不管是從對方給兒子取名叫劉警義,還是當機立斷送兒子去戒毒所戒毒這些……都讓沈秋對她抱有一種…寬容。
等了解了張婉的生長環境後,小松鼠嘴巴動了好久,差點當場爆出一句松鼠髒話。
只能說,厄運專找苦命人。
這麼多年,張婉的生活每每有了好轉的時候都會被命運再次打入谷底……
沈秋不知道張婉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堅持到後面她都還依舊抱著讓兒子繼續當警察的念頭。
沈秋深吸了口氣。
關羽卻是開始問起了第二個問題。
「是這樣的,據我們調查的,發現張婉和劉松並沒有領結婚證,而他的兒子劉警義也並沒有掛在他們夫妻倆名下,我們這邊只能找到劉警義是單獨一個戶口,查不到他是掛在哪兒的,陳同志你們那邊……」
陳波啊了一聲。
「這個啊,是我爸的一個老同事,也是我爸僅存在世的一個同事。」
「來之前我已經去了解過情況了。」
「張婉當年在生了劉警義沒多久後就發現了劉松吸毒,恰好因為他們並沒有領結婚證,孩子的戶口還沒辦,張婉為了以後不影響兒子考警校,就想把兒子單獨掛靠。」
恰好當年陳波父親的同事臥底回來光榮退休,由他推薦,劉警義認了一對沒有孩子的緝毒警夫妻當乾爹乾媽,孩子也掛在他們名下。
只是那對夫妻在兩年後就犧牲了,再加上當年的戶籍系統其實並沒有現在這麼嚴格,劉警義就單獨在一個戶口本上了。
「其實在雲滇本地的系統上是能查到劉警義的乾爹乾媽的。」
原來是這樣。
圍繞著張婉的疑問大部分都被解開,現在只剩下一點。
張婉為什麼要喬裝打扮,她在兒子死後是不是謀劃了什麼?她是不是還保持著當年一心向警的初心。
想著,松鼠球又狠狠的吐出口濁氣。
他心裡悶悶的,一想到張婉的經歷,心裡就格外不舒服。
不管從哪方面,沈秋都希望張婉能夠堅持初心,他不希望這樣一個努力的人最後只能在牢獄中度過。
但他這個想法實在是過於不是肉糜,對張婉本人來說……從小到大的每一個夢想都被破滅,意志力沒那麼堅強的早就已經開始報社了。
而張婉,至少在目前的證據鏈里,並沒有張婉一定犯了法的證據。
或許,再調查調查,會有線索。
第92章緝毒大隊的緝毒松鼠(24)
陳波說完所有情況就被關羽安排到附近的賓館去了。
離開之前關羽問他會在寧安待多久,陳波沉默了一陣,盯著關羽桌上的五星紅旗看了半響後說:「等到她願意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