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听出她语带哽咽,若有所思地看着杨巨常,道:“常儿,婉清怎么心情不好。你做大哥的去开导开导她吧。”
杨巨常道:“是,义父。”
他心中颇为不耐,但段正淳话,自己也不得不照办,毕竟现在彼富我穷,还要靠他家。
但此时若不断了木婉清对他的非分之想,以后万一段正淳想要自己和段家亲上加亲,岂不是要逼着自己娶木婉清当老婆了?
绝对不可以……轻易不可以。
木婉清不过区区大理公主,若是辽宋的公主,自己倒可以勉为其难考虑一下政治联姻,借大国外戚的身份干大事。
杨巨常满脑子干大事,鼻子循着木婉清身上特有的花香寻了出去,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假山。
假山布满青苔,周围丛生花草,边上有一条人工挖掘的溪流哗啦啦流淌着,阳光洒下,便似在白玉上镀了一层碎金。
闪烁着莹莹光彩。
神骏的黑玫瑰低头朵颐花草,而木婉清正靠在它脖颈处,低头看着手上什么东西怔怔呆。
她此时竟然摘去了面布,露出了寒冰美玉般剔透的肌肤,柔美侧脸和修长颈项,却比那清澈的溪流更加纯净天真。
新月清晖,花树堆霜。
水木清华,婉兮清扬。
置身山水间,此刻的木婉清秀丽得令人心旷神怡。
思无邪。
便是一路上准备了许多花言巧语的杨巨常,此时在见到木婉清的侧脸后,也不禁说不出口了。
‘胭脂点入翠白玉,红藏绿里掩娇羞。春风何来沁人醉,原是香妃解忧愁。’
杨巨常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心中想道:前妻不是东西,她情夫又是什么好人?人好坏不过是一条线,看往哪边多一点罢了,又分什么男女。
其实木婉清性格天真无邪,如果不去看脾气的话,也算一个老实本分的好人,我不该把对前妻的怨气迁怒到她头上。
他正如此思想着,忽然间悚然一惊!
我竟然会觉得她漂亮可爱?
我杨巨常乃是干大事之人,胸怀大志,腹有良策,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
又岂会再受儿女情长的骗?他妈的……绝对不可能……轻易不可能!
他深吸几口气,将脑中的绮念清空,缓缓退去。
此女荷尔蒙太过浓烈,乱我心神,避之。
杨巨常走后不久,木婉清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将手中那支精美的簪子丢进了小溪。
“黑玫瑰,我们走吧。回去找师父,我不稀罕做什么公主。”
“咴儿咴儿。”
黑玫瑰打了个响鼻,踱步上前,又将簪子衔了出来。
木婉清怒道:“这东西我不要了,你又给我拿回来作什么?”
谁料黑玫瑰竟然咔嚓咬断了簪子咀嚼起来,原来这支簪子是一种形似玉石的异木所雕刻,内有暗香,黑玫瑰只是单纯想吃罢了。
木婉清方才扔时不心疼,这会被黑玫瑰咬断了,心里却开始滴血了,连忙从它口中抢了出来。
望着手中断成三截的簪子,木婉清又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