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洄:“不用了,如此好物张大人留着便是,下官最讨厌写字。”
张昭:“……”
你自己听听这话可信吗。
他们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萧洄不想在跟他寒暄,便直切正题:“张大人,下官此来是为于娘子一案。”
张昭想起来了,“那个不是已经结案了吗,本官已经遣人送去大理寺评审了。”
“是这样,但评事院在评判的时候,现此案尚存疑点,不可结案。”
“萧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张昭脸色当即就黑了,任哪个当官的听到有人说自己断案有误都不会高兴。
即使说这句话的人是萧洄。
萧洄直白道:“宛平县衙初审,大理寺复审,这样的流程张大人不会不明白吧?”
张昭:“本官当然清楚,本官只是觉得萧大人无凭无据就说本官断的案子有问题,恕本官不能理解。”
萧洄莞尔一笑,只是那笑容绵里藏刀,虽然粲然,但偶有寒意,罂粟一般。
他摸出那枚私人印信,往桌上轻轻一放。
“大理寺要对呈上的案子进行复审,明法规定,明律保证。您,不需要理解。”
少年语气近乎温柔,明明说的是敬语,却让人心底一凉。
态度之强硬,令人胆寒。
……
……
捕快去码头抓人时才现那名船夫已经好几天没来了,或许他也是心虚,把自己关在房里哪也不去。在家找到他的时候,此人正抱着徐铁做生意的钱睡得正香。
人赃俱获,此案不用重审便已经破掉。
……
……
四日前,凌晨。
天还没亮,徐铁按照和方儒生的约定,早早来到码头,提前上了船。
这会儿京郊只有一艘船,整个江畔安安静静的。徐铁紧张心慌了一晚上,此刻骤然放松心神,困意便席卷而来。
实在坚持不住,徐铁就拜托船夫,等方儒生来后跟他说一声,船夫满口答应。
徐铁放心睡去,他睡得太沉了,丝毫没注意到怀里的包袱松了一个口,里面用来做生意的金银已经露了出来。
船夫看见了这些钱,贪欲便起。
他到岸边,搬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徐铁。
……
……
此案一破,无辜受累的于娘子被判无罪释放。出狱那天,萧洄亲自去了趟宛平县衙,站在监牢门口,整理好一身官服,认真地朝女人作揖。
在牢里待了三天,女人早已对这个朝廷失望透顶,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她不怕死,她只是不甘心自己的丈夫死得不明不白,而她到死都不能为自己丈夫讨回公道。
她不甘自己与丈夫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