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羽与东谷泽晨辞别老人进了城镇,后在客栈又雇了辆马车,泽羽独坐轿内,东谷泽晨驾着行天之迹紧随其后。
可能有人好奇为什么在前几章都没出现行天之迹的影子,其实在进入毕音城后,它就一直被寄存在某家客店的马厩里。
言归正传,师徒二人赶了半日路程,抵达一处村落,车夫下车言道“再往前几公里有个港口,由那里可以渡往两位要去的哥斯克。”
“辛苦您了。”泽羽付了车钱,东谷泽晨下了马。
“干嘛不直接送我们去港口?”东谷泽晨问。
“说是村路难行,马车不便,不过,也就几公里远,咱们走着去吧。”
“那么,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们或许就能站在船上了,然后不久就能抵达您的故乡。”
“是啊,比计划来得快。”
“咦,师父您瞧,前面不正是斯琳纳国有名的人鱼村吗?村口碣石上明白刻着呢,我们不如到村里暂住一夜,没准还能打听到有关鱼人的传说。”
“也好。”
两人朝村子走近,左手边就是沙滩,天空却是阴蒙蒙的,送来湿润海风,远远可以瞧见白茫茫一片的海面,海上依稀可见几条归航的渔船。
泽羽走到一户人家门口,门前围着一小块院子,右边还有马棚。她叩门,见屋舍主人,向他说明来由,付了钱。东谷泽晨将行天之迹安顿好,把行李放到主人为他们空出的一间房里。
晚饭时,东谷泽晨乘兴向主人问起人鱼传说的事,不料对方脸色大变,还扬言要将二人赶出门去,好在泽羽答应多付房钱,他这才赔笑着承认刚才是自己说话有点大声,但建议两人最好还是不要在这个村子里提起有关鱼人的事。
饭后,东谷泽晨带着一肚子疑惑和不愉快走出房门,想到海边散散烦恼。
金黄悬月明,环拱云星稀。夜晚的潮水神秘莫测,如同蕴藏着古老童话,倒映无尽天方。冷风刮起衣襟,畅快无比。留在海上的渔船挂起橙黄罩灯,愿在颠簸的黑浪里安梦。
东谷泽晨渐渐靠近海岸线,坐在礁石上,任由思绪飘散,不知时辰几何。
忽闻远笛声,听着不像木笛,也不像铜笛。感官像是短暂失了灵,竟毫无察觉右侧现身的少女,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原以为是泽羽来找自己,待定睛一瞧,才现认错了人。
那名少女吹的是海螺笛,披着一头同泽羽那般白色的长,姣面洁净若秋月,素手修纤如削葱,皓齿丹唇,珥垂碧蓝华琚,繁纹罗衣,点缀夜明耀珠,体态娴静,步伐稳轻。口中笛声悠柔安详,昏昏乎欲入梦乡。
“姑娘,你这是?”东谷泽晨率先开口道。
“这里是我家乡,我不过是回来了。”
东谷泽晨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时那名少女朝他走近一步道“你不厌恶我?”
“厌恶?为什么要……”此时,东谷泽晨看到了少女露在袖外的手臂上的鳞片,虽是乳白色的,但借着月光还是看清了其中轮廓。他心想,众里寻她千百度,竟在涯角寂寥处……
“哈哈哈,你的表情真有意思,我叫白鳞,你呢?”
“我叫东谷泽晨,东是……”东谷泽晨开始了他冗长的介绍,“话说,你为什么要离开故乡呀?”
白鳞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解释其中缘由,只道“哥哥说,总有一天他会带着族人名正言顺、大大方方回来的。大家都说,他是族里百年难遇的灵术天才,我也坚信他的承诺。”
“哥哥?那你一定很爱他吧?”
“当然了,我们可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哦对了,大概在十多年前,他加入了一个组织,他说,借助组织的力量,可以实现这一野心。”
“组织吗……”
“我先走啦,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明晚的这个时候,你还要见我,就吹响这个海螺笛子,到时候我就会来。”白鳞将笛子交予东谷泽晨,“不过,一定要在周围人少的时候再吹哦,就这样吧。”
说完,她跃入海面,消失在黑暗的潮水中间。
回去的路上,东谷泽晨握着海螺笛若有所思,将到村口的时候,又遇见了一位并不想遇见的老熟人——五矢。
“哟,好巧啊。”
“你是!”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就认不出我来了?”
“怎么可能?化成灰我都认得,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里是我的故乡,我不过是回来望一眼,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嗬,最近吹的是什么风,返乡风吗?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嘛,旅行路线而已,夜影组织连这也要管吗?”
“哈哈哈,随你高兴,不过,我倒是掌握你那两个好兄弟在阿卡迪鲁战场上的近况呢。”说罢,他将一把短匕丢到东谷泽晨手上,东谷泽晨反复查看,现正是余悠水在天灯节那天于某家商铺所购得的,所见刀鞘纹理历历在目。“感兴趣的话,明晚的这个时候就到村西口找我,记住,只得独身前来,就这样吧。”说罢,五矢托着披风远遁而去。
东谷泽晨心想,五矢没在这里闹事,是忌于泽羽的实力,引自己到村西口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怕悠水朝毅的消息是虚,抓捕自己的阴谋是实,可不管怎样,这浑水非蹚不可,万一是真的呢?
深夜时分,东谷泽晨悄然归宿,见泽羽还未睡下,不免有些惭愧。
待灯灭卧铺,又因思虑明晚赴约之事辗转反侧,直到一计上心头,方抱其计久眠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