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晝十分嚴謹地回答:「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於叢語氣低了點:「哦。」
「你先說。」姜清晝耐心地跟他討價還價,「說完了就睡覺。」
於叢嚴肅起來,甚至有點緊張。
「我們以後。」於叢小聲說,「不分開了吧。」
姜清晝怔怔地看他,仿佛被人抽走呼吸,定定地沒動。
「這個可以嗎?」於叢小心翼翼地問,「能做到嗎?」
「可以。」姜清晝開口,鼻腔很酸,聲音嘶啞不可聞,呼吸聲有點亂。
於叢有點遲鈍地察覺到他哭了。
「對不起。」於叢手被握得發疼,「以前故意不理你。」
姜清晝長久地保持緘默,好像說不出話來,於叢只能通過手心紊亂的脈搏感到他的存在。
他等了很久,姜清晝還是低著頭,沒說話。
於叢看不清,有點忙亂地抬起另一隻手,想碰姜清晝的臉。
姜清晝好像突然清醒,抓住他的手腕壓了回去,啞著聲警告他:「別亂動。」
於叢扎著吊針的那隻手被他平緩地放好。
姜清晝靠得很近,神情和音色都有點冷淡,低下頭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不像是親吻,有點用力地壓著於叢的下唇,仿佛在侵略爭奪。
於叢的呼吸急促起來,恍恍惚惚間感覺到姜清晝臉側的濕。
「能做到。」姜清晝鬆手前,在他耳邊說。
他語氣還是彆扭而清冷,夾雜著某種莫名的東西,把於叢說得暈乎乎的。
海華創意策劃按時收到了尾款,很大方地給於叢放了長假,吳四方不知道從誰里聽到,以為於叢是因為畫展受的工傷,心裡覺得愧疚,轉頭讓財務佳姐早點算獎金,爭取下個月就把錢發下去。
於叢頸邊裹了一圈繃帶,坐著跑車回家。
高路口例行檢查,交警有點複雜地打量了一會姜清晝,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看你像人販子。」於叢扒著車窗往後看。
姜清晝不笑的時候還是很兇,現在更甚。
他沒反駁,從後視鏡里看了看於叢:「坐好。」
繞進市區花了兩個小時,姜清晝耐性十足,平穩地下了高架:「要拿東西嗎?」
於叢反應了一會:「不用。」
姜清晝打著方向盤,拐了個很大的彎,朝右後方駛去。
於叢對這條嶄且車流稀少的路很熟悉,盡頭是上次姜清晝領著他看骨科的私人醫院。
「誒。」他有點不滿,「我沒有商業醫保。」
姜清晝充耳不聞,兩側幾乎沒車,他開得還不算快。
「為什麼還去醫院?」於叢眼皮耷拉著。
姜清晝冷冷地回應:「不想去醫院就自己注意安全。」
於叢掀開車載的鏡子,仰著脖子看下巴下面那塊紗布,已經換成了迷你大小,後面跟這塊敷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