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表格文件丟進聊天框,抬起頭看見姜清晝黑著的臉。
「不是。」杜楠表情沒變,改了口:「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
姜清晝發出一聲很輕的冷笑,沒說話。
杜楠臉色凝重起來,合上電腦:「我說認真的,你一個人可以嗎?」
「可以。」姜清晝控制著音量,聽上去卻莫名讓人信服。
杜楠欲言又止地看著他,最後憋出一句:「真的?」
姜清晝忍無可忍:「你別在這加班。」
杜楠只好站起來,還沒站穩,就看見姜清晝打開手機朝他遞過來:「你項目在哪,買票回去。」
杜楠坐在法拉利的副駕駛上,生平第一次有了點醉生夢死的感覺,好像經過短短三四年的奮鬥,過上了成功人士的生活。
車開出醫院的地下車庫,入口排成長隊的車又往前一輛。
姜清晝目不斜視地開車,看上去嚴肅過頭,不像是開法拉利的人。
杜楠坐了兩分鐘,不動聲色地把座位往後調了一點,鬆了口氣:「平時於叢就這麼坐啊?」
「怎麼?」姜清晝挑眉。
杜楠很客觀地說:「擠。」
姜清晝沒接話,過了一會他又說:「他就喜歡擠著,在家也是,就喜歡小房間,特別擠。」
姜清晝從後視鏡里瞥了他一眼,沒什麼表情。
杜楠從他眼裡琢磨出點微妙,想了想才說:「我們那兒確實有點太擠了。」
「嗯。」姜清晝也很客觀地評價。
回到住院部,厚重的雲被吹得散開,有朦朧的月光灑下來。
姜清晝下車前把座位往回調了一檔,腳步輕快地走向電梯口,想了想轉身往樓梯間走。
於叢正坐在床上看電視,靠背不知道被誰調高了。
姜清晝愣了兩秒,聽見他啞著聲說話:「你回來了。」
「嗯。」姜清晝走到他面前,習慣地摸了摸於叢的額頭。
沒有發燒,看上去狀態還不錯。
他感覺心臟往回再落了一小截,從抽屜里拿了根吸管,熟稔地混了杯溫水。
姜清晝舉著一次性水杯,穩穩地放在他胸前:「到睡前只能喝兩杯。」
「啊?」於叢迷惑,「為什麼?」
「醫生說的。」姜清晝等他喝了小半杯才挪開。
於叢嗓子恢復了些,說話不算吃力:「杜楠回去了?」
「回去出差了。」姜清晝沒完沒了地盯著他。
於叢哦了聲,窩在被子裡不動了,能聞見一點消毒劑的味道,只露出雙清清冽冽的眼睛。
姜清晝垂著眼看他:「看我幹嘛?」
「你先看我的。」於叢扯著嗓子,「你的展沒事了嗎?」
姜清晝沒說話,看起來不太高興,抬手把他的胳膊塞進被窩裡。
「沒事。」姜清晝沒什麼好氣,「本來就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