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晝重複:「直接過去。」
「知道了!」於叢有點煩躁,掀開蒙塵許久的窗簾,細細的粒子在空氣里跳動,玻璃外是空曠的走廊。
電話那頭靜了靜,姜清晝語調變得溫柔:「我去找你,如果你想我去的話。」
於叢推開窗,浮躁的情緒跟著粒子一起被吹散。
「你想來嗎?」他反問。
姜清晝很坦然:「我想啊,我會想你。」
於叢耳朵漸漸燙起來,被風吹得有些出神,不太確定地問:「會嗎?」
「會的。」
他在帶著點霉味的次臥里睡了一晚,夢到了許多年前。
那會於叢的父親還在拘留所,只能靠小舅舅找來的律師遞上幾句話,大多數時候於叢只能呆在門口,天氣炎熱,黑色金屬大門都被曬得燙手,他沒什麼地方能倚靠或是躲藏,只能孤立無援地站在太陽底下。
門再度打開,三十多度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變成了姜清晝,他好像不受氣溫影響,看上去輕鬆而自如,抬手碰了碰於叢的額頭:「你是不是中暑了?」
於叢在夢裡下意識搖頭,卻發現出不了聲。
姜清晝跨過門檻,另一隻手扶著滾燙的門框,表情很擔憂地看他:「你在家裡待著,我去找你。」
於叢恍惚地問:「會嗎?」
姜清晝平和地朝他笑了笑,打開手機里的時鐘:「會的,我定鬧鐘了,鬧鐘響了我就會去找你。」
然後他聽見了一串極其刺耳的鬧鈴。
於叢身上很沉,半天睜不開眼睛,童曼把他搖醒時表情很憂慮:「你哪裡不舒服?」
他茫然地看了會天花板,摸到手機關了鬧鐘。
屏幕里還有幾條消息,置頂是姜清晝幾分鐘發來的。
[姜:出發和落地都跟我說一聲。]
於叢抬頭看童曼,她讀完消息,也正看向於叢。
「這是誰呀?」童曼問得很直接,「同事?」
於叢張了張嘴,過了會才說:「客戶。」
「姓姜啊?」童曼不以為意,「一會你去機場,我不送你了。」
「嗯。」於叢翻身起來,感覺夢裡姜清晝穿著西裝的模樣還在眼前,頭暈乎乎的。
童曼煮了粥,旁邊擺了幾碟小菜,賣相極佳。
「吃了再走?」
於叢把行李靠在門邊,不緊不慢地坐下。
手機震了幾下,他有點忐忑地避開童曼的視線。
姜清晝連續發了好幾條消息,口氣像在自言自語。
「我昨天好像夢見你了。」
「但是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