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每個客戶都知道他住在哪裡。
「好像還不堵誒,哈哈。」王潔設置好了路線,打開車裡的音樂,正好銜接上她在唱的歌。
於叢聽了五分鐘,才發現她設置了單曲循環,短短一小段副歌頗為洗腦。
「王老師。」於叢在意志被流行音樂徹底消磨完之前,鼓起勇氣開口:「有個事想問問你。」
王潔皺著臉,看他眼:「能別這麼叫嗎,感覺我是什麼做菜的主持人。」
「……學姐?」於叢思路被打斷,沒頭沒腦地來了句。
「你還是叫我名字吧。」王潔一陣惡寒,「注意點,別叫成王姐了,感覺像是搞古玩和養生的。」
於叢心想這類目和藝術工藝品也沒差。
「為什麼姜清晝會畫這麼多玻璃瓶子啊?」當事人不在場,於叢喊起他的名字順暢許多。
十字路口的紅燈慢騰騰地亮起來,聚成個朦朧的、小小的紅心,旁邊沒有倒計時,讓人等得焦躁,不知道這場暫停持續到什麼時候。
王潔搭著方向盤,似笑非笑地問:「他沒給你說啊?」
於叢搖搖頭,實話實說:「我今天第一次看到這些資料。」
王潔短促地笑了聲,自言自語般:「我還特地問他能不能放,他答應了我才給你的,他居然沒給你說?」
他突然意識到三四方之間斷掉的消息有點多。
「估計他也覺得丑。」王潔完全不掩飾嘲笑的意思:「不好意思跟你說吧,沒什麼,就是他之前給老路打工的時候做的。」
「我看創作時間是一五年。」沒有其他人,於叢問得直截了當,帶了點懷疑的口氣:「是在讀書的時候?順便打工?」
「讀什麼書?」綠燈亮起,王潔一腳踩下去。
突如其來的加迫使談話進入了靜默狀態,於叢恍惚一陣,不太確定地說:「他不是在洛杉磯學藝術嗎?」
根據姜清晝親口所說,在洛杉磯學畫,自動變成了他在通大的畫室里的樣子,大概也有張寬大的桌子,偶爾鋪了毛氈。
「也是學國畫?」於叢追問。
王潔握著方向盤,沒看他,表情裡帶著沉重的困惑,語氣不同於剛才的堅定:「他沒學藝術啊……他一直在老路的公司工作啊……後面就合夥了……」
夜色黑得很冷,隔著緊閉的車窗隱隱能聽見幾聲違規的、沉悶的鳴笛聲。
於叢覺得胸腔如遭重拳,綿綿的痛感帶來了一些憤怒、糾結,以及難以平衡的混亂,他張了張嘴,有點艱難地問:「他當時不是去紐約讀書嗎?」
「紐約?」王潔沒明白,「紐約是後來的事啊,他掛著這個學歷我很難辦,所以讓他去進修了,就去年的事情吧,他之前都去過紐約,都是我去找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