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时光如梭,转眼间已临近十二月底。
屋外银装素裹,一片洁白,而灵犀宫内却温暖如春,数十个银丝碳碳盆错落有致地放置在各个角落。
云梦卿与禧妃分坐罗汉床两端,二人之间的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仿佛一场无声的厮杀。
“本宫实难想到,昭妃妹妹的棋艺竟如此出众,真是自愧不如。”禧妃轻笑,目光落在棋盘上,这一局她已处下风。
“妹妹不过略懂一二,于围棋一道,宫中赵嫔才是个中高手。”云梦卿语气淡然,目光却始终落在棋盘上。
这也是她最开始在圣武帝面前不怎么下围棋的原因,当初为了勾引他,她每每面对他时几乎都在散魅力。
宫中既有赵嫔这般棋艺高之人,她又何必卖弄这技艺。
禧妃轻轻摇头,无奈一笑。
两人继续对弈,你来我往,棋盘上的局势愈扑朔迷离。
云梦卿聚精会神地盯着棋局,而禧妃的棋路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
终于,云梦卿落下关键一子,胜局已定。
禧妃凝视着棋盘,眼神中闪过一丝暗色,没想到昭妃不仅棋艺精湛,心思亦是如此缜密。。。。。。
一局结束,云梦卿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尽显慵懒之态。
禧妃看着她纤细的腰身,眉头微微皱起。
随后说道:“昭妹妹,此前本宫的助孕方子与柳常在的川芎混用,致你假孕之事,本宫很抱歉。”
云梦卿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禧妃姐姐莫要自责,此乃巧合,妹妹并未放在心上。”
“那么……昭妹妹可还在使用本宫的方子?”禧妃试探地问道。
云梦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转瞬即逝。
她流露出些许落寞:“自然仍在服用,妹妹的身子或许是昔日落水受了寒气,受孕艰难,只盼着姐姐的方子能带来好孕。”
禧妃闻之,安慰道:“昭妹妹莫急,怀孕之事不可强求,需顺其自然。”
话虽如此,禧妃心中却疑惑重重。
这助孕方子对她而言效果显着,她曾宫寒严重,五年未孕。
然依方服药后,很快便有了身孕。
按说昭妃只是落水后的宫寒,服了这许久汤药,理应早已受孕。
禧妃心中虽思绪万千,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又若有若无地看了看昭妃那盈盈一握的腰身,的确不似有孕之人。
云梦卿假装没有感受到禧妃的打量,面上自然而放松。
她当然没有再继续喝汤药,那般苦涩的味道,在古太医说这汤药对她身体无益之后,就令她彻底失去了兴趣。
然而,借此机会试探一下禧妃也不错。
她实在好奇,禧妃为何如此急切地希望她怀孕?
“对了,昭妹妹,前几日皇后被陛下禁足,如今德妃和容妃掌管宫权,你可知道皇后为何被禁足?”禧妃好奇地看向云梦卿,眼神中透着疑惑。
禧妃实在想不明白,皇后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怎会被陛下揪住把柄,甚至遭到禁足的惩罚,连最为重视的宫权都被剥夺。
“皇后的事,妹妹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陛下是因为皇后之前谋害宫妃和皇子的事,才对她进行惩罚的。”云梦卿一脸淡然,轻轻地摆弄着手中的手绢。
禧妃听后,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启,轻声呢喃道:“谋害皇子。。。。。。”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目光缓缓移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禧妃回过神来,微笑着对云梦卿说:“昭妹妹,时候不早了,本宫这就回珍华宫了。”
“好,禧妃姐姐慢走。”云梦卿从罗汉床上轻盈地下来,优雅地移步到门前,微笑着目送禧妃离去。
禧妃步出灵犀宫,登上轿辇,果断下令:“去坤宁宫。”
大宫女绿如一脸担忧,劝谏道:“主子,皇后如今被陛下禁足,陛下不许任何人探望。”
“无妨,本宫有太后的令牌,自然能进去。”禧妃一脸淡定。
待禧妃一行人抵达坤宁宫,她缓缓步入这个象征着后宫最尊贵女子的宫殿,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从前皇后对后宫争斗的沉默态度。
原以为皇后从不涉足后宫争斗,安然稳坐钓鱼台,没想到是她看走了眼。
禧妃进入宫殿时,皇后一脸病容,憔悴地躺在床上。
她心中略感震惊,从未想过昔日骄傲且高高在上的皇后会变成这副模样。
皇后觉察到动静,艰难地睁开疲惫的双眼,望见来人是禧妃,不禁有些惊讶。
冷声说道:“本宫以为第一个来的会是昭妃,没想到是你。”
禧妃一身华服,冷漠地看着皇后,回应道:“臣妾也没想到,会看到如此落魄的皇后。”
“本宫只恨当初昭妃侍寝时没有杀了她!”皇后的眼中充满了浓烈的恨意。
曾经,她坚信陛下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因此任昭妃自由展,甚至利用她铲除贵妃、淑妃,一切都进展得异常顺利。
然而,自从行宫归来,她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开始独宠昭妃,那充满爱意的眼神让她感到恐惧和心悸。
更不用提昭妃假孕那次,陛下亲口质问她关于昭妃的身体状况,那时她便深知,陛下已经知晓她对昭妃避孕,致使其无法怀孕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