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落下,她再次向圣武帝行了个标准的礼,然后优雅地转身离去。
待她的倩影消失在视线中,圣武帝继续全神贯注地批阅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
琛昭仪娇柔地叹了口气,楚楚可怜地说道:“陛下,您怎能如此纵容昭贵嫔在您面前这般无礼?”
圣武帝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奏折上,头也没抬,听到琛昭仪的质问,他微微皱了皱眉,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她还小,有些行为无伤大雅,你也莫要计较。”
琛昭仪赶忙敛去眼中那莫名的神色,陛下的意思是她已经年老色衰了吗?宫中那么多年轻的嫔妃,也没见陛下对谁如此宽宥。
她强压下心中的愤愤不平,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缓缓说道:“昭贵嫔获宠时间尚短,不懂得宫中规矩也是情有可原。臣妾身边有个嬷嬷,之前专门负责教导秀女礼仪。若是昭贵嫔不嫌弃,臣妾可以将此人借给昭贵嫔。”
说是借,其实是想名正言顺地安插一个眼线在昭贵嫔身边,还能借着教导宫规的名义刁难她。
圣武帝知道小女人虽然在他面前有些放肆,但是在他人面前向来礼仪得体,况且身边早已经有了一个他赏赐的桂嬷嬷,于是,他淡淡地回应道:“不用了,昭贵嫔身边朕已经赏赐过一个嬷嬷。”
然后又问道:“你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琛昭仪强忍着泪水,满脸哀怨地说道:“陛下,以往每年臣妾生辰,您都会留宿在臣妾宫中。今年您却抛下了臣妾,难道陛下还没有原谅臣妾吗?”
圣武帝听着她的哭诉,皱了皱眉,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泪流满面,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竟让他不禁想起小女人流泪时悲恸的神情。
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哭泣太过装模作样。
他沉下声音说道:“你当年执意入宫,朕就已经告诉过你,朕可以保你在后宫中此生无虞,但是你没有资格过问朕的行为。”
圣武帝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去年害得禧妃小产,虽是无心之过,朕也已经罚你在行宫思过一年。所以,不存在原不原谅的问题,你真正需要求得原谅的人是禧妃。”
琛昭仪听到他提起禧妃,心中暗暗愤恨,禧妃落得如此下场是她咎由自取!
她掩饰住内心的真实想法,继续哭泣道:“陛下,臣妾愿意舍弃这条性命来补偿禧妃姐姐,只求禧妃姐姐能够原谅臣妾。可是陛下,您能不能不要不理臣妾,呜呜……”
她轻轻擦拭着眼泪,然后又说:“陛下曾经说过,会像臣妾的兄长一样对臣妾好。臣妾只想和陛下一起用顿晚膳,可是陛下已经连着两日拒绝了臣妾,难道今日也要拒绝臣妾吗?”
圣武帝眉头紧皱,实在不忍心看她一直哭泣,于是说道:“朕今晚去你宫中用膳,你先回去吧。”
琛昭仪见陛下同意去她殿里用晚膳,嘴角扬起,柔声道:“臣妾今晚准备好陛下喜爱的膳食恭迎陛下,臣妾告退。”
琛昭仪推出去后,圣武帝叹息一声,然后继续神色专注的批阅奏折。
等云梦卿梳洗打扮好,再次过来时,已临近午膳时分。
“陛下,还忙吗?”云梦卿轻声问道。
圣武帝听到她的声音,一把将女人拉入怀中,柔声笑道:“卿卿洗漱怎用了如此之久?”
云梦卿嘟囔着抱怨:“还不是陛下这里没有臣妾妆的东西,也没有漂亮的衣裙和头面,臣妾只能让青鸢回月瑶幽庭取来。”
话毕,女人眼睛骨碌一转,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开始撒娇:“陛下的清凉殿衣橱如此之大,何不放置些臣妾能穿的衣裙呢?”
圣武帝心中觉得好笑,但表面上仍是一脸严肃,眼眸深邃地望着她,说道:“卿卿是准备把朕的寝殿当成自己的了?”
云梦卿挠了挠他的手心,嗔怪道:“臣妾哪次来陛下的寝宫不是您要求的?只是放几件衣裙而已,陛下怎就如此小气了。”
圣武帝对女人的伶牙俐齿有些无奈,轻笑道:“罢了,卿卿想放便放吧,免得有人从朕这里拿走各种漂亮裙子、饰、金银珠宝,到头来还怨朕小气。”
云梦卿自然知晓男人是在调侃她,轻哼了一声。
紧接着,她又问道:“今早琛昭仪过来所为何事?臣妾可真是羞死了。”
“朕的卿卿脸皮这般厚,也会不好意思?”圣武帝调笑着。
云梦卿瞪了他一眼,小嘴抿得紧紧的。
圣武帝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再逗她,如实说道:“琛昭仪请求朕晚上陪她用膳。她生辰那日晚上,朕陪着卿卿,昨日晚上又陪着卿卿外出了,琛昭仪心里自然难受,朕今晚便答应陪她用膳了。”
云梦卿见圣武帝如此理直气壮地告诉她晚上要陪别的女人用膳,仿佛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心中的闷气难以消散。
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她不知道该如何作,仿佛火就成了她在无理取闹。
可恶,这个狗皇帝!
如果在现代,她绝对一个大嘴巴子给他呼过去了。
云梦卿强压下心中的烦闷,告诉自己,这是个古人,还是个皇帝,还得她慢慢调教。
她也并不打算因为这些小事情再与圣武帝争执。
偶尔争吵,促进感情,但频繁争吵,难免会惹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