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轻易插言,殿内的气氛愈凝重。
恰在此时,敬事房的段公公求见。
福海见状,心中一沉,悄声问道:“云婕妤的牌子还在吗?”
段公公苦着脸摇了摇头。
福海的心情愈沉重,这都是些什么事呀。
“在外面磨蹭什么,还不进来!”圣武帝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威严。
“回陛下,敬事房的人到了。”福海赶忙回答道。
“让他进来。”
段公公端着放有牌子的三层木盒,小心翼翼地走进殿内,他弯腰躬身,将木盒呈上前,然后站定在圣武帝面前。
圣武帝粗略地扫了一眼最上面一层,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云梦卿如今在宫中的恩宠是最盛的,她的牌子会放在第一层。
段公公察觉到气氛紧张,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按照惯例示意跟来的两个小太监上前,将木盒中每一层的牌子取出,一一展示在圣武帝面前。
圣武帝心情不佳,本无翻牌子的兴致,突然见到某个牌子,随手一指,道:“就这个安美人吧,她怀孕后朕还未曾去探望过。”
段公公见圣武帝终于翻了牌子,心中一喜,连忙应道:“是,陛下。”
而灵犀宫有了小顺子这个顺风耳,关于陛下翻了谁牌子,去了哪里吃饭,只要圣武帝踏入后宫,他几乎都知道。
青鸢听到圣武帝翻了安美人的牌子,心下着急。
赶忙劝道:“主子,您怎么这么沉得住气,陛下今日翻了安美人的牌子,原本安美人就是戴罪之身,曾经还伤害过您,就算怀孕,陛下也没去看望过,今日却翻了她的牌子,定是您太任性,陛下生气了。我的好主子,您还是把牌子放回去吧。”
青慧也在旁边一脸认真的点头。
云梦卿无奈,“你们别说了,陛下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说不定人家早就想去了,我这不是给他机会吗,免得陛下因为我的原因忽视了怀有身孕的安美人。”
青鸢伺候她这么久,怎么会听不出她语气中的赌气,只是青鸢也不知道主子和陛下到底生了什么,劝都不知道怎么劝。
随后道:“主子,这几日你都是一直待在宫里,多闷呀,要不出去走走?”
云梦卿满脸黑线,现在六月中下旬了,“青鸢,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外面艳阳高照,当真不会更闷?”
青鸢尴尬一笑:“这不是怕主子天天待在宫殿里无聊嘛。”
“我不无聊,每天看看书,跳跳舞,挺好的。”还不用每天费劲脑子的想着如何花样伺候讨好男人,多好。
云梦卿向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和圣武帝相处这么久,她们俩的相处模式一直是她在为对方提供情绪价值,而圣武帝给她宠,给她势,给她能在后宫生存的资本。
若不是她需要攻略他,云梦卿觉得就这样也很不错,也许相处个十年二十年,总会有感情的。
可是她等不起,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也没法怀孕,她和这个世界始终有壁。
云梦卿只想用最短的时间让男人爱上她,她知道很难,可那又如何?
圣武帝因为常年身居高位,且后宫妃嫔哪个不是讨好他,捧着他,他也习惯了从女人这里索取一切他需要的。
比如逗他开心,满足他的欲望,放松他的心情,而女人从他这里得到想要的地位和宠爱。
云梦卿现在和其他女人相比,也许只是更能逗他开心,更能满足他,更能放松他心情的那个,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呢?
她明明有时候能看见男人眼底的情意,以为她会在他心中越来越重,但有时候这个男人的唯我独尊,不可一世又会将她打回原形。
因为她知道爱一个人和宠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是完全不同的。
既然这个男人事事都不在意,心硬如铁,冷漠无情,那她就把他拉到她的世界来。
她就是要作,要闹,让他为她烦心,让他的心情随着她的心情起伏。
让他想她,念她,为她花心思,让他像她猜他的心思一样去猜测她的心思,放下身段来哄她。
而不是对一个帝王来说轻飘飘的宠爱和赏赐。
七天了,也许圣武帝就等着她给台阶下,等着她主动去找他。
可是,她偏不。
若这次她妥协了,那他下次也不会在乎她的感受,不会在乎她是否愿意。
现在她娇娇哭泣他觉得心疼,二十年后呢,怕是一哭,就觉得烦躁了吧。
她要让圣武帝主动踏入灵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