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我这趟出去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你们有需要的都来看看。”卢泰既然能做行脚商人,自然能说会道,此行外出跑商,赚了一笔小钱的同时,还待回来不少小玩意准备出手。
“哦?”阮老黑来了点兴趣,且他好奇外面的情形,卢苏村如何了,剩下的村民以及亲朋如何了。
于是,一群人跟着卢泰回去,就在新建好的院子里,坐成一排。
阮老黑悄悄打量着院子,卢泰家底足,虽则也是茅草屋,但下半部分却用了一小截青砖铺底,能有效地阻抗雨水、且干净整洁,叫人羡慕不已。
卢泰也是刚回来,第一次看见,此时则光明正大地看了一圈,满意点头,喊过自己的大儿子卢平,“老大,干得不错。”
卢平不同于其父和下面的两个弟弟,是一个性子憨厚的老实人,按卢泰的话说,也就看着家里一亩分地的本事,不适合跟着他到处跑,此时他憨厚地挠挠头,“没,都是听爹的吩咐。”
“唉。”见大儿子这样,卢泰有些发愁,性子憨厚是好事,可下面两个儿子年纪尚小,撑不起来,自己年纪又大了,眼瞅着跑商也跑不了两趟,可该如何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自然不会知晓卢泰的烦恼,只羡慕其光鲜亮丽的新屋子与带回来的满牛车货物。
“老大,我带了些东西回来,你先把东西搬进来,问问村里的邻居们有没有需要的,若有可以便宜卖些,若是没有,明日。你跟我去城里,摆摊卖了。”
“是。”卢平应了,一板一眼按照卢泰的吩咐干,什么价格能卖、卖多少全看亲爹卢泰的意思,自己半点不会拿主意。
而平静许久的卢家,也因此举彻底热闹起来。
按照卢泰的吩咐,对村里人放出的风声是,这些货物不赚钱,比城里便宜两成先在村里卖,卖不完的再去城里外,乡下都是会过日子的人,里外一算就相差两成,爱占便宜的妇人们顿时都轰动了。
你喊着我、我喊着她,一个个成群结队过来,那热闹的架势跟过年杀年猪有的一比。
阮家人也去凑了个热闹,新家已经建成,当初逃荒为了避免麻烦,好多东西都不得不舍弃,有道是破家值万贯,如今啥啥都缺,要置办起来,也得花不少钱,如今有便宜可占,自然不会错过。
当然,也是为了给卢泰家的生意添份人气,大家初来乍到,卢家此举既是为了做生意,也是为了交好周水村的村民们。
阮柔这天正好休息在家,被听到消息的阮二妹半拉半扯着过来,在卢家前院摆开的小摊子前兴致勃勃地观览。
之所以说是观览,自然是因为阮二妹身无分文,是的,一文钱都没有。
当初逃荒前,阮李氏忍着不舍,给她们二人分了几钱银子,很可惜的是,除去路上花了少部分外,在到达周水村后,又给搜刮了回去,阮二妹想私藏几文都没能成事,故而如今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卢泰是个正经的生意人,挑选货物的眼光自然不差,一排排的货物中,有一般都是女人家用的小饰品,什么发绳发卡、手环簪子,等等,每一样都足以银子上至十、下至八岁的女孩目光。
而另一半,则是小型的生活用品,铁锅自然是没有的,可大小型号各异的瓦罐、碗瓢盆、碗筷茶杯等应有应有,琳琅满足,再是小心抠搜的当家妇人都忍不住动心。
你买两个碗,我添两个盆,总之,谁也没空着手。
而阮二妹眼馋地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定在一个漂亮的红发绳上、愣是挪不开眼。
那发绳可真好看,亮闪闪的大红,如果她能戴到头上,一定能吸引村中所有小伙伴的视线,可惜,她没钱。
她现在头上的发绳还是自家做的,用的藏蓝色的条状布料裁剪而成,好处是不要钱,坏处自然就是灰扑扑丝毫不起眼,完全满足不了已经懂得爱美的阮二妹的欢心。
正此时,阮柔伸手,取了根发绳,一根是阮二妹看上的那根大红色发绳,另外两根则是她自己看中的,一根浅蓝、一根草绿,皆很是衬她如今的年纪,除去颜色喜人外,样式也很是新颖,想来是外地流行的样式。
“卢婶子,这根发绳一共多少钱?”阮柔扬着笑,丝毫没在意阮二妹震惊的眼神。
“哦,要买根啊,正常一根是两文钱,你要的话给五文钱就行。”
本就很便宜的价钱,也没讨价还价的余地,阮柔很痛快付了钱,没继续在人群中拥挤,很快退了出来。
至于一旁的阮二妹,愣是被那根大红发绳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