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切妥协,阮柔又多待了几天,最后还是准备先回省城。
“阮姑娘,你有一副好嗅觉,很适合从事制香,不知可有这份意愿?”
“嗯,我想想。”倒不是阮柔犹豫,而是想着先回去跟阮父阮母说一声。
“那等你的好消息。”见识过其本领,他早就抛弃了身份上的小介怀,热情地招揽。
“多谢陈东家。”
陈问舟不得不感叹眼前人的知情识趣,也就越发为其感到可惜,若是能早些发现并培养,或许现在已成为制香大师。不过转念一想,或许上天正是藉他之手来发现这块璞玉。
离开陈氏香料铺,阮柔按照阮母要求,去杂货铺买了一斤盐,想了想,又要了点针线。
行至村口,金大爷的牛车依旧停在原处,但可以预见,他已经来回了一趟。
“金大爷。”阮柔笑呵呵打过招呼,第一个上了牛车。
“怎么才回啊,你娘在家担心着呢。”
“多逛了逛,忘了时间。”
“呵呵,没事,我跟你娘说了,一定把你带回去。”金大爷黝黑粗糙的脸上闪过丝不明显的笑意。
“麻烦金大爷了。”
“不麻烦不麻烦,正好带几个人来,回去估计还要过会儿。对了,你吃过午饭了吗,要不要先去吃点儿。”
“我吃过了。“
“那就好,人啊,什么时候都要照顾好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别的都不要多想。”年纪颇大的金大爷显然颇有感触。
“嗳。“面对善意的教导,她全盘接收,并未去强调自己没有想不通,毕竟那样就很难解释自己一上午做什么去了。
夏日的午后太阳正烈,牛车停靠在一棵大树阴凉处,遮蔽了些许日光,伴随着耳边的阵阵蝉鸣,阮柔靠坐在牛车边缘不知不觉谁去,再醒来,牛车已经颠簸地行在回去的路上。
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清醒,阮柔都有些诧异自己竟然能那么安心在外面睡着。
透过半开的车窗,能清晰看见两侧田地,青绿色茁壮成长的稻子散发着蓬勃生气,在太阳下依旧不减气势。
农人们散布于田地间,戴着顶草帽,佝偻着腰劳动,间或捶捶背。
一切都与她上辈子的生活大相径庭,倒不是物质条件,而是心灵的那种安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群农人承担着最繁重的体力劳动,可他们吃得香、睡得甜,除了操心地里收成如何,最大的问题便是一日三餐吃什么。
很美好,却也很遗憾,并不适合她。
悲春伤秋并没持续太久,因着太阳大,金大爷索性一一将众人送回家,阮柔下了车,道了谢,小步往家的方向奔去。
进了院子,除了虫鸣蛙叫,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探头去看,原来三人都歇晌了。
她也不去打扰,将盐归拢到厨房的盐罐子里,才发现锅里还温着饭。熄了灶下最后一点火,将饭菜收回碗橱,方才回去房间,美美地睡了一觉。
再醒来,已是下午三点。
阮父阮母早已忙活上,倒是小石头,正到处搜寻蜘蛛网,试图捕猎树上扰民的夏蝉。
“小石头,别玩了,太阳不晒啊。”阮母喊着不让人省心的小儿子,看见闺女起身,态度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慧娘,你回来了啊,我看饭菜你没吃,饿没饿?”
”不饿,”阮柔摇头,”我在镇上吃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然后说着觑了一下女儿的神色问道,”慧娘啊,你去镇上做什么了,娘不是想管你,就是有点不放心。“
阮柔本也是想着回来和阮父阮母商量的,遂当即也不隐瞒,大概说了一下镇上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那陈氏香料铺的东家请你去做工?“
”差不多吧,不过我现在什么都不会,还得先去做学徒。“
阮母有几分不乐意,嘀嘀咕咕道:”你都这么大了,还去做学徒啊?“
”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吗,不过陈东家说学徒期间每个月能给二钱银子。“
一听说给钱,阮母顿时有些犹豫,女儿在家里吃喝,她倒没什么意见,可保不齐村里有那嘴长的爱说嘴,且现在婚事没个着落,小石头早晚要成家,就是他自己不在意、以后的媳妇儿难道还能不在意大姑子在家吃喝?
”你先让我想想。“自个儿做不下决定人,阮母遂阮父从后院木工房拉出来一起商量。
“当家的,你说这是让她去、还是不让她去呢?”
“慧娘自己怎么说?”阮父没有急着给出答案,而是先询问女儿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