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嫂嘻皮涎脸,“我哪有不信的,只是家里长辈担心,我总得问个清楚。”
高媒人也不说信与不信,只道,“那边估摸也等不得多久,该说的我都给你说了,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再耽搁不得。”
田大嫂迟疑,“三天是不是有点少?”、
“差不多了,”高媒人摆摆手,不耐烦道,“对了,我还没问,这妹子是你田家媳,到时候到底是从田家出嫁,还是回去娘家发嫁。”
“额。”田大嫂却是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本来是该从娘家阮家发嫁的,可这不是有十两银子的聘礼嘛,若是真的让人回去,岂不是跟银子错过。
可若真的让儿媳从自家出嫁,那田家的颜面也别要了,为了十两银,好像也不至于。
“依您看呢?”
“自然是从娘家,我看还没听说过,哪家嫁儿媳的。”高媒人嘲道。
“可,可。。。。。。”半晌,田大嫂也没好意思直接将惦记聘礼的事说清楚。
高媒人却似看出来了,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是不是那十两银子的问题?”
“可不是,”田大嫂老实承认,“我们也不是为了别的,只小侄子这一遭,以后没爹没娘的,也是可怜,总得有点银子傍身。”
“这还不简单,提前说好,这十两银子是给那孩子的,娘家人还能说什么。”
田大嫂一想也是,小六还是个孩子,半懂不懂,说是他的,最后不还是到自己手上。
“也行,等我回去再商量商量,三日后一起给你个回复。”
最重要的两件事解决,又谈了些其他细节,田大嫂这才拎着两块糕点离开,只依旧惦记,对方到底从这一桩婚事中赚了多少钱,竟这么舍得。
高媒人若是知晓自己为了让人嘴软的糕点被这么怀疑,估计也得郁卒不已。
来回坐牛车,又白混了半日的糕点茶水,再没有这么好的差事,一直到家,田大嫂的心情都甚为美好,就差嘴上哼着歌了。
及至见了田老太,方才收敛了尾巴,老实回话。
“镇东的柳家?”田老太仔细回忆,好像是有一家包子铺,不过人她却是不认识的。
遂吩咐,“老大,你下午再去问问。”
“是。”田老大知晓这桩事自家占便宜,自没什么不乐意的。
田老头又如此如此吩咐一通,田老大暗暗记在,怕记不住,还自个儿在心中默念一遍。
一是要看柳家是不是真有一个病弱的东家,二是要问是不是包子铺好几日没开张,这两点最为重要,其他若有能打听的,越多越好。
田老大憨头憨脑,只觉得下午自己跑一趟就行,田大嫂却是眼珠子咕噜一转,又冒出一个主意。
她舔着脸笑,“爹娘,这消息也不好打听,您看,是不是给几个铜板打点打点。”
田老太当即不乐意,钱还没见着,就先费去不知多少。
还是田老头想着大事为上,开口,“给十个铜板吧。”随即一双鹰眼如炬扫视两人一通,“剩多少到时候给我交回来。”
田老大应了,田大嫂却是顿时萎了,怏怏点头。
转头,三弟妹那边估摸听到消息又是来问。
田大嫂编了好一会草稿,方才上前,“三弟妹,你可得谢谢嫂子我,今日给你打听清楚,那人是镇东包子铺的柳东家,再好不过的人选。”
阮柔听闻,羞答答问,“嫂子,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能给我说说。”
田大嫂连人都没见过,打听最多的就是对方的铺子与家资,此刻哪里说得出来,好在她还能编,故而似是而非说了一些自己知道的,比如包子铺有多赚钱之类,又添油加醋添了点,诸如对方如何能干,如何靠谱,将来她嫁过去定能过上多好多好的日子,直至将人说的五迷三道,这才歇了。
应付过这一遭,田大嫂再出来难免心虚,深秋的日子愣是吓得额头微冒细汗,后面几日再不敢主动凑过来。
阮柔也因此清静了几日,隔日,惠娘又找上五丫,传了两句话,说是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她只要打好配合就行。
阮柔自然一一照做,其实也没什么她可以做的,面对田家人时尽可能装糊涂,也就差不多。
倒是田大哥那边,在镇上跑了一圈,白费钱买了不少东西,倒也将消息打听的差不多,一切果真如对方所说。
田大嫂得意道,“我就说,人家高媒人哪至于骗咱们。”
田老太睨她一眼,遂又歇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