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这怎么办啊?”孙光宗欲哭无泪,本以为是大好事,结果,乐极生悲。
老妪好似气得狠了,重重喘着粗气,“哼,小贱人,仗着自己是枉死的,就改这么无法无天,走,去找你爷回来教训她。”
于是,两人放下狠话,灰溜溜走了。
阮柔可不知道这些,宅子里只剩自己一鬼后,她就累极直接睡了,大概新生的鬼魂使用了力量会很虚弱吧。
一觉醒来,差使纸人奴隶摆上饭菜,阴间的饭菜当然也不是正经饭菜,而是香火供奉。
当然,对于如今的阮柔来说,这桌饭菜很是丰盛,毕竟阳间的孙家富裕且惦记下面的亲人,故而供奉就格外勤快。
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阮柔摸摸肚子,竟神奇地感受到了饱腹的味道,十分满意的她吩咐纸人们将桌上的饭菜撤了,正思忖要干些什么,以及怎么才能去往阳间,就察觉自己束缚在孙家阴宅的保护罩传来一阵震荡。
只是很可惜,那股力量比起自己的,还是稍逊一筹,故而保护罩虽然晃晃荡荡,却始终稳当,不曾破开一个缝隙。
而门外,已经响起了破口大骂。
“阮氏,你个缺德冒烟的,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这是我们孙家,你凭什么住在里面。”
。。。。。。
一连串的咒骂传进来,阮柔思考的空间彻底没了,不耐烦地起身,决定会会外面的孙家鬼。
“嘎吱”一声,门开了,她在门内,门外则是老妪和孙光宗,以及一个陌生的老翁,想来就是孙光宗的祖父。
与孙光宗有些相似,那老头长得一身书生相,看着颇有几分文质彬彬的形象,只阮柔看着就想起一个词,“衣冠禽。兽”。
“阮五娘是吧,不如,我们聊聊?”对方开口,并无怒气以及辱骂,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有什么好聊的?”阮柔笑,“聊你们是算计我结冥婚然后成为如今的一抹冤魂吗?”
被阮柔认定为不怀好意的孙有才,此时也颇为头疼,毕竟,他自己也就是一个普通鬼魂,不过因为在阴间待的时间长了,懂的稍微多些,只力量依旧比不过对方。
先前老伴见孙子一人在地下孤孤单单,便念叨想要结一门冥婚,他听见后也没反对,毕竟,不管生前死后,作为孙家的老爷,他都过惯了高高在上的日子,配个冥婚,在他看来,不过在阳间买给人的事。
事实也的确如此,直至婚事已成,只等人咽气就会被动来到孙家阴宅,他压根没放在心上,结果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鸠占鹊巢,明明是他们孙家的阴宅,这女鬼不过仗着被埋入孙家坟墓,就敢如此肆意妄为,简直可恶。
但阴间与阳间不同,碰上这么个凶性大的,拳头比不过人家,就拿对方没办法,故而他只得好声好气商量。
“阮五娘,我知你怨恨,可你的事也不能全怪我们,”孙有才顶着威压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们孙家是要配冥婚,可你就没想过,为何是你,而不是旁人吗?”
“为什么?”阮柔假作好奇,看他能说出什么歪理。
“当然是因为你的爹娘,他们不过因为十两银子,明知是配冥婚,还将你送过来,毕竟我们孙家做事可没怎么遮掩过。”
不过祸水东引,阮柔有些失望,兴致缺缺道,“放心,收拾完了你们,他们我也不会放过的。”
她话说的轻飘飘,孙有才却听得心惊胆战,连自己的家人都不在乎,这恶鬼的凶性可真够大的,也是自家倒霉,他可是听说好几乎人家都娶了鬼媳妇,个个温顺听话得很,怎么这个就生了一副反骨呢。
除了哀叹自家倒霉,孙有才也没其他办法,他丧丧道,“那你到底要做什么,就把我们赶出去吗?”
“嗯,想瞧瞧你们没了孙宅会怎么样。”阮柔显得饶有兴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孙有才却是脸色煞白,也不知道那副鬼脸是怎么表露出神情的,总之,不大好看。
作为阴间的一个老鬼,孙有才在下面已经待了有几十年,了解得也比阮柔多上不少,故而,十分清楚,鬼魂离开了阴宅会怎么样。
如阳间遮风挡雨的屋子一般,阴间的宅子也是能护庇他们鬼魂的,若失去阴宅,则会沦为孤魂野鬼,其后果,绝不是孙有才想看见的。
要知道,阴间可不全然安全,一般的鬼魂之间默认的规矩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这规矩却约束不了厉鬼以及部分实力强大的鬼,没了保护自己的阴宅,除去这种外在的风险外,更危险的是,他们再也不能享受到阳间后辈子孙的供奉,魂体得不到供养,只会越来越虚弱,直至彻底湮灭。
愿意滞留阴间不去投胎的鬼魂,大多是眷恋阳间亲情与钱财权,不舍得重新开始,但若魂飞魄散,反倒不如去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