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回去?”杜大山还是有点不赞同,“起码回去给你爹娘上柱香。”就如他回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回家祭祖、还有带孙子回去看看儿子。
“不回了,走的时候就跟族里闹得有点不愉快。我爹当时都躺在床上、没几个月好活了,他们还纠结了一大批人来上门来闹事,逼着我爹把制香的手艺交给他们,我懒得回去跟他们掰扯。还有我那前夫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要不我也不能躲到这里来。我爹娘的牌位都带过来了,在哪都一样。”
杜大山想起儿子去了后,也是一大堆子侄闹着上门来帮忙,小心思不要太明显,要不是他还有个孙子,估计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一想,他也懒得劝,“行,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我们就先走了。”
两边回去也是一道,陈问舟带走了大半的下人,只留了三两个没什么亲人的帮忙看店,还提前包了个大大的红包,几人也没什么不高兴,已经开始筹备如何在这过一个热闹的新年了。
阮柔自然是要回家的,几个月的工钱她多少攒了点下来,香料铺关门后她就去了集市买买买。
新鲜的猪肉、糖果、糕点,瓜子花生,毫不吝啬,买了整整一大箩筐。
依旧还是金大爷的牛车,依旧满满当当的同村婶子。
“慧娘,买了这么多啊,你爹娘享福了。”有人羡慕道。
自然也有人不屑,“眼看着出孝期一年了,有什么打算没有。”
阮柔知道,这是故意膈应人呢,总有些妇人觉得守寡光荣,看她回娘家就觉得千般错,尤其过得好就更是错上加错。
“没呢,我还在跟着师傅学手艺,早着呢。”
听到手艺二字,其他妇人们可就不困了,一个个目光盯了过来。
“慧娘啊,你们铺子里还招人吗?”
“学徒也行。”
“你能带徒弟吗?”
“不招人,铺子里除了几个师傅都是东家的下人,也不招学徒,我自己还没出师呢,哪能带徒弟。”
熟悉的问题,熟悉的回答。她如今闭着眼睛都能对上,盖因自从她在镇上当学徒的消息传出去后,隔三差五就有人问这么一遭,也不嫌烦。
下了牛车,她如蒙大赦,提着东西飞快跑远,经历再多次,她也不习惯这些婶子的热情。
“又被他们逮住了?”阮母笑呵呵的,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她跟女儿同仇敌忾,生气一群大人欺负孩子。可次数多了她就不气了,反而十分骄傲。——也就是她闺女有本事,这些人才赶着上来,不然谁搭理你。
“是啊,都说多少次了,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那不是不相信,是但凡有一点机会,她们都希望能抓住。”
阮柔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再如何也没有这样办事的。
闲聊完,阮母转到正提,她的面色有些沉重,“先前周家让人带口信,想让你回去一趟,你不是没回吗?”
“怎么,他们又来了。”
“是你那婆母亲自来的,说希望过年你能去给青远上柱香。当时好多村人都看着,我不好直接拒绝,就说等你回来再问问。”
“我不去。”她扭过头,断然拒绝。
“慧娘啊,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若不是周家,对你不好,你也不会这样。可外人他不清楚这些啊。”
她语重心长劝道:“你就去一趟,就这一次,乖啊。”
“什么日子?”
“腊月二十八。”
今年腊月二十九过年,赶在二十八头一天拜祭上香。
“腊月二十八不行,我要去镇上陪我师傅。”
且不说周青远没死,就是真死了,她一个归家的寡妇去不去还得考虑考虑。周家逼得越紧,她还越不乐意去了。
阮母定定看着女儿。
阮柔直直回望,“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梨师傅教我那么多,我去陪着也是应当。”
“行吧,赶明儿我让人跟周家说一声,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