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谢大娘,您还有空说我呢,谢大叔昨儿又去那花巷了,您可抓紧去追,千万别让他被外面的野女人勾了去。”
“还有,张婶子,你家那狗蛋偷了隔壁范家的老母鸡,鸡汤吃得可还香,要是香的话,让你家狗蛋多偷点,保管以后坐大牢的命。”
“皮金斗,你虽然姓皮,可欠债也不能赖皮啊,田永还欠我钱呢,你那二贯正好还我,多长时间了都不还,脸皮还挺厚。”
“景大叔,您跟外面那个生的私生子还不带回去啊,已经八岁了,再不落户籍,别以后沦为贱民,那您这儿子可就白生了。”
“贾财,你天天赌把祖产都赌没了,还好意思托媒婆给你找媳妇,害人也不是这么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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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柔就如机关枪般,一张嘴突突个没停,将刚才那群嘴贱的破事全抖落出来。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原主在镇上住了十几年,东家长西家短的,谁家没点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彼此面上不戳破,假装生活和谐。
本来她跟田永和离是他俩的事,外人劝两句她都忍了,可谁叫他们蹬鼻子上脸,再造谣下去,就算她心理能承受,阮家人往后也别出门了。
以田家为中心,周边一圈渐渐地安静下来,再每一个人敢多言,还是那句话,看看热闹可以,把自己牵扯进去就不划算了,尤其她方才点名的几个人,匆忙逃离人群,该找男人的找男人、教训孩子的教训孩子。
见众人老实,阮柔收回视线,还听见隔壁章家媳妇一句嘀咕,“以前没看出来,阮氏这嘴巴还挺厉害,得亏咱家老实把东西还了。”
其他几乎人家都如此庆幸,而躲在后方的江家人则趁隔着段距离没人关注,飞快溜了,他们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丢不起这个人。
田永目瞪口呆看完这一幕,下意识教训,“阮氏,你这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哦。我就是想说,那些嫖赌的男人她们都还能忍,我可忍不了,男人不能养家,你娶什么媳妇儿啊。”阮柔一点脸没给他。
田永的脸霎时灰败下来,讷讷,“阮氏,你是真的要和离?”
“当然,不然我闲着没事逗你玩呢。”
“我知道,过去我做的不对,可街坊邻居们以前都帮过我,我伸一把手也是应该的,你若是介意,大不了以后我少帮些,多顾着你和家里。”
人群中,又有几双眼睛灼灼看过来。
“别介,我可不好耽误你救苦救难,否则,那些人的视线,怕是恨不得把我吃了。”
田永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真有几人面上凶狠,眼里闪烁着恶意的光,他辩解,“没有的事,大家都是好人。”
这样的人,阮柔认为实在没有跟他继续纠缠的必要,她转而看向安静的谈爱香,“你若没事可以离开了。”接着又看向人群,笑盈盈道,“大家没事都散了吧,也没什么好看的,田永不嫖不赌,我也没找野男人,就是田永穷大方,家里没钱实在过不下去了。”
人群顿时一哄而散,再不敢叽叽哇哇便,唯恐被揭了脸皮。
田永垂头,不吭声,既不挽留,也没有破口大骂,如同过去很多次,也如同原主歇斯底里过后的很多次,无能且软弱。
“走吧,我去请街口的燕书生写份和离书,今日就算结束了。”
阮柔走在前,田永跟在后,就这么来到街头。
街头的燕书生是位二十来岁的读书人,年轻的时候考中童生,后来屡试不第,家中给娶妻生子后,就在街头摆了个摊子,替人写信读信,收些润笔费,维持家用,为人有些沉默寡言,但做事靠谱。
两人到的时候,显然,田家门前闹的那一出约莫已经传到他耳中,故而他也没劝,只跟两人确认了一番内容,唰唰下笔,不一会,五份和离书新鲜出炉。
这五份和离书中,一份要拿到衙门归档,毕竟当初两份成婚是在衙门备了婚契的,自然要取消,还有两份,双方各一份,至于剩下两份,一份给镇上,另一份寻个镇上德高望重的人保管,以做证明。
拿了和离书,按过手印,去衙门备案后,阮柔喊上阮大哥,将田家为数不多属于自己的物品收拾齐全,先搬回了阮家。
阮家门前,阮父阮母以及阮大嫂正翘首以盼,见着人回来,阮大嫂忙将准备好的柚子水撒在她身上,边用柚子枝不断拍打,边嘴中嘟囔,“去去晦气,杏花以后啊,一定事事顺当、万事不烦心。”
于是,本来被搅和得心情不顺畅的阮柔突的看开了,管外人说什么了,她以后且过自己的日子,且还要过得比他们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