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周围这一大群看客脸上,那一张比一张,更耐人寻味的表情!
“我……”
她百口莫辩,想来又实在羞愧,低头就冲了出去。
王丽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也能像童夏烟一样转头就跑,可也只能耐着性子:“小女常年不在京中,实是被我和她爹宠坏了,才会这么言行无状,让诸位看笑话了!”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笑出声来。
反倒还都摆摆手,表示无伤大雅。
童初颜有点失望,不过她也知道,大家不过是看在自己这个新侯夫人的面上,又不知道童家大房和二房之间的龃龉,所以才强行憋着,不敢耻笑。
罢了,只能自己打头阵。
她悠悠开口:“要说规矩,童家祖辈都是文官清流,就是再骄纵,也断不会把孩子教成如此德行的。”
王丽姝正要转身离开的姿势一僵,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童初颜。
周围的宾客,更是各自心怀鬼胎,拼命琢磨着童初颜那话里的意思……
“二婶婶还是去看看吧。”童初颜语气淡淡的:“妹妹如今的性子,可得劝着些,方才我娘什么都没做错,就能被她吼上两句,一会再冲撞了宾客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申如灵张了张嘴,本意是想劝住的,可弯月却已经先一步上前,悄悄把二房母女的奸计说了。
一瞬间,申如灵的脸就冷了下来。
直到王丽姝青着脸冲回院子,也没说出半句解围的话。
若非女儿聪慧机敏,今天丢人丢到家的,可就是她们了!
“小插曲罢了!”申如灵实在火大,甚至都懒得多解释,等下人收拾干净现场,重新送来酒菜,便坐下来端起酒杯:“大家就当看个笑话,在这里,我先敬大家一杯!”
在场的都是人精,谁不懂呢?
当下便有位脸色净白的老夫人,笑着举杯接话:“丞相夫人这话真是说笑了,放眼京城,谁人不知道童丞相人品贵重,丞相夫人更是进退有度?今日也就是个小孩家的玩笑,谁家没有过呢?”
这种话,可是很有意思的。
既是把今日闹剧,归咎在了童家二房的身上,帮着摘出了大房,又表明了姿态,还都拿自家打比方,说明见怪不怪都不会放在心上。
至于究竟该站在哪一头,众人更是心里明镜似的。
童初颜笑而不语,把碎布扔在童夏烟的位置上。
她是想着,本来想让丝巾拂过杯沿的那杯酒,让童夏烟喝下。
没曾想,阴差阳错地竟洒了童夏烟一身!
而后又激动羞愧过,气血翻涌,那作用,一定会更强吧……
……
南院。
王丽姝匆匆赶来,就听到童夏烟正在屋里摔盆砸碗的,顿时脸更绿了。
进去一看,却见童夏烟正对着几个奴婢脾气,满身狼藉,到现在都还没换下来。
“够了!”
她沉声低喝:“外面那么多人,你喊得这么大声,是担心守在府外的小厮听不见吗?”
童夏烟当场滚下热泪:“娘!女儿今日丢了那么大的人,以后还怎么出门见客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