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都能看懂?你说的没错,那个地方离着河有些近,顶板疏松,极易冒顶。”
“那你这地方的顶棚应该废材料,维修率也高。”刘运长又淡淡的道。
郑家仁眼神就是一亮。他确定了,刘运长确实能看懂图纸,而且这家伙还是个行家啊!
就这图纸,他手底下的段长都看不懂。三个技术员勉强可以。一眼能看出问题的,除了他,就是副井长才行。
心中震惊,郑家仁开口道:“不错,不仅用得料多,密,而且得且粗料。”
“虽然如此,可你地下固定立柱难度也大,没几天棚子就会倾斜,一个看不住就是悠棚,安全隐患太大了。”
郑家仁抬头看着刘运长,眼神就有点变了。
“不错,确实是。我说,你小子是个内行啊。”
如果不是知道刘运长确实是第一次来,太年轻。他都以为对方是个老井口。
他们所说的,对熟悉东风井的人不算什么。但对一个第一次来,只看了眼图纸就能说到关键处的人,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大专院校的高材生,一个就是行家里手的老煤矿。
刘运长连连摆手,“我就是胡乱说的。我不懂这些。”
“你小子谦虚了!我可是老井口,你不是当我是白吃饭的吧?”郑家仁笑得眼睛都变了,故作嗔怒的道:“看了几眼图纸就能说到点子上,比我的技术员都强。你学采矿的?”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刘运长太年轻,不可能是老煤矿。
“我一个小学毕业,哪学过这个。曾经遇到过一个老矿工,听他讲起过,跟您这的情况差不多,我就瞎猜的。您别见怪。”
刘运长急忙找了个理由。心里不免一惊,差点露馅了。
自己说多了吗?不对啊,他说的也就是最简单的常识性判断,怎么让郑家仁如此惊讶呢。
郑家仁将信将疑的看着刘运长,竟是双眼冒光。然后竟主动拉着刘运长介绍起来。
“我们这个井口啊,地势低洼,土壤潮湿常年有渗水。现在雨季马上到了,又要防汛,又要抓井下生产安全,我这不天天研究呢……我把这里……把那里……现在还一班抽出一个段来筑坝修堤呢……”
“郑叔可够辛苦的。”刘运长说了一句。
心里却是盘算起来,当年那场透水事故,可是说郑家仁防汛落实不利。
现在看来,郑家仁并没有懈怠,而且还是亲自在研究。怎么会落实不力呢。
“郑叔,这矿井的生产我不懂,可这安全,靠您一个人不得累死啊。”刘运长又说了一句。
郑家仁又开口道:“没办法,这些事情,我不想,哪有人想。”
“不是还有副井长吗?”
“有啊,可是都各管一摊,能把自己分管的工作给我干好喽,我就烧高香了。”
郑家仁说到这里,抬头看向了刘运长,开口道:“小子,要不你来帮我?我现在是队长,来了,我给你个技术科长干。”
“郑叔抬举我了,我哪有这个本事。你们那么多技术员呢。”
郑家仁不由苦笑道:“技术员?松岗矿的技术人员,像样的矿里都拢去了。井口里就井级领导是科班出身,技校毕业的。
其余技术员,还有段长,都是从生产骨干中拔起来的,连图纸都看不懂。能闷头干活就不错了。”
“哪样想不到,安排不到,都不行啊!”
说着,郑家仁第一次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一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