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庞县令将这高丽公主一行从来到县上至公主死亡这段时间的情况说一说。”景予初出声道。
庞县令不知她与陈平是何身份,但见沈祈安并未出言制止,点了点头:
“这事儿啊,还得从六天前说起。”
“那高丽一行到了我们这安州县,下官便好吃好喝的将人招待了起来。就连那驿站也清空了,就怕怠慢了他们。”
“公主死前的那天晚上,下官照例陪他们用了晚膳,目送着公主上了楼回了寝房才敢离开。可下官回去还未到一个时辰,那朱将军的人就围住了下官家,说公主出事了!”
“下官率人赶到的时候,公主的尸体已经被将军派人守住,不让任何人检验!下官无法,只得从公主身边的人查起,一转眼那朱将军就命人围了城,非说是我们谋害了公主!”
“至此,下官就一直在等圣上派援兵过来,没想到……来得竟是沈大人您……”
庞县令摸了一把老泪,“大人!下官真是有苦难言啊!”
沈祈安听完他的话,点了点头。庞县令命人送上京的卷宗他看过,与他所说无二,“那你们在调查公主身边人的过程当中可有现?”
庞县令摇了摇头,“并未有何异常,公主日常的吃穿用度皆为寻常物品,那炉子里的焚香也没有致命的东西……而公主的死因……”
“下官汗颜,并未能检验公主的尸体。”
“这朱将军也挺有意思。”景予初道:“又要我们给个公道,又不让我们检验尸体。难不成线索还会从天而降不成?这其中定有猫腻。”
陈平摇了摇头,“就算大家都知道有猫腻又能如何?人家还不是不让验尸?”
“他不让庞县令验尸,不代表不让沈大人验尸呀!”
景予初的想法同沈祈安再次不谋而合。
庞策是因为毫无还手之力,所以与那朱黎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沈祈安不一样。
他带了三千禁军出城来陪朱黎玩,可都是真刀真枪驻扎在城外的。
“准备一下,我们直接去驿站。”
沈祈安一锤定音,陈平默默给景予初递上一条面巾,“景录事,还好我们路上没吃什么东西。”
要不然放了五天的尸体,够他们吐上两壶了。
正如沈祈安所料,那朱黎虽在言语之上还是阻挠了几句,迫于城外的兵马压力不得不将几人放入停放公主尸体的卧室。
沈祈安的脚刚一迈进去,又快收了回来。
“陈平,我的面巾呢?”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陈平不由自主的与景予初对视一眼,仿佛在说:
你看,我说得对吧?
五月的天气还不算炎热,可留了五天还未下葬,她的皮肤泡软膨胀,原来的模样也变成了白面馒头……
在仵作验尸之际,景予初也注意到了尸体不一样的地方。
“这公主的头,倒不像是精心保养过的。”
面巾之下,景予初脸色凝重。
沈祈安与陈平随着她的话将视线转移到尸体的头上,人死后四至五天,头就会脱落,可猝然死去之人质并不会改变。
这个公主的头干燥、枯黄,倒像是长期没有保养过的样子。
作为一国公主,又怎会不在意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