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安勾唇,将她扭过一侧的头掰正,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卿卿,你醋了。”
他连说了三次“醋了”,仿佛她醋意瓢泼对他来说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一般,眼里满是笑意。
景予初原本还想辩解一二,见他如此,索性放弃挣扎,自暴自弃道:“大人不算解释一下吗?”
“要解释的。”他扬唇,“前日,那几条航道的线索蒋文俊查到了,他也想要用我的关系,打通这京城的商道,这才没顾得上找你。”
“至于那裴小姐,我到现在都不记得她长得是圆是扁。”
“景大人,我冤枉。”
他这一声景大人,喊得着实动人,景予初下午的酸楚一一被他用话语抚平,她伸手抚过他的眉眼,“大人生得这般好看……”
还未等她说完,他忽然低头俯下身。
“唔……”
她顿时娇媚出声,身子也软了下来,任他予取予求。
房中的烛火还未熄灭,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迷离的双眼在他的身下婉转。
一如他心甘情愿的为她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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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竹在胸的沈祈安没想到的是,柔嘉郡主是个情痴。
景予初与他找到郡主府的时候,柔嘉好似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桌上摆着刚上的热茶,她端坐于上,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
“看来郡主早就料到本官会来。”
“沈大人既然已经查到了,不如现在就差人把本郡主带走吧。左右不过手起刀落罢了。”
柔嘉面上风轻云淡,倒是叫景予初高看她一眼。
只不过她痴情错放,爱错了人。
“看来郡主是没有合作的意愿了。”
景予初将一早准备好的航线图拿出来,“郡主可知,构陷朝廷命官、私造军械,倒卖私盐、偷运官银。这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你父亲霍将军一生戎马,为大昭守着国门,你作为他唯一的女儿,便是这般回报他?”
景予初的声音清冷,听到“霍将军”三个字时,柔嘉的身体才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可景予初捕捉到了。
她今日前来,是想问问这个为了姜宇旸付出自己一切的女子,用自己乃至家族的性命帮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是否值得。
“你就是许福的女儿吧。”柔嘉扬起头狠厉道:“当年我一时不察,倒是让你逃了出去,景致远好本事,叫你躲在京城这么多年,还入了大理寺。”
“你如今之举,不过蜉蝣撼大树。”她不屑一顾的冷哼,“我父亲战功赫赫,我之于霍家不过一只蝼蚁,若他真的心疼我,便不会将我丢在这京中不管不顾三十余年!”
“郡主,此言差矣。”
景予初目光坚定,“古语有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关东偏僻,环境恶劣,霍将军将您留在京城,表面上将您作为质子,可实际上,霍将军身上只要有一日战功,您作为郡主,就可在京城享一日荣华富贵!”
“郡主,这些年您生活于京中,可曾有人对您不敬?霍将军又可曾让您缺衣短食?”
“就连您从私库之中拿出来重新镶嵌在钗上的东珠,都是霍将军的拳拳爱女之心!”
“如今您为了一个并不爱自己的男人将如此爱您的霍将军置于通敌叛国的罪名之上,您于心何忍?”
景予初字字铿锵,句句含泪,原本还正襟危坐的柔嘉郡主听到这儿,笔直的身躯早已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