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安就坐在周冼与景予初二人的包厢隔壁。
他只恨这奈何楼的隔音太好,完全听不到隔壁包厢的一言半语!
“隔壁走了吗?”他冷冷开口道。
十一惯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尚未,不过刚才十三来报,那周冼已经晕死过去了。”
“晕死?”沈祈安忙道:“那她人呢?”
“大人放心,景录事没事。应该很快……”
还未等十一报完,沈祈安的包厢门便被人踹开,十二急急冲到沈祈安面前道:“大人!女刺客果真被人劫走了!”
沈祈安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他放下茶杯,抬眼对十二道:“多大个人了,这点小事慌什么,派的人跟上了吗?”
“已经跟上了。不过……”十二欲言又止,“不过那女刺客倒是奇怪的很,在京城生活过,应当知晓京城的事情。不过属下在拷问她时诈过她几句,她像是压根没上过京城!”
“不奇怪。”
沈祈安把玩着手里的羊脂白玉簪,那是他命人连夜打造的,与他头上的那只是一对。
回想昨日景予初对许家的分析,他也将那女刺客的身份怀疑上了,不过他对景予初的身份更是好奇,为何她会知道许家从未对外公布的罪名?
她到底又是何身份?
“命人继续跟着便是,城外的流民如何了?”沈祈安问道。
十二拱了拱手,“已按照大人的吩咐将流民安置稳妥,有几人开始愿意为我们作证,那蒋程昱强抢民女、驱赶流民,可单单这两项罪名想要将蒋程昱拉下水,仍是不够。”
沈祈安沉吟片刻,“郑荣那边可有消息?”
“那郑荣自大人来江南之后就一直闭门不出,看样子,是故意要躲避大人。”十一道:“他怕是心虚!”
“他自然心虚。”沈祈安道:“蒋程昱对本官也并非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与郑荣早有勾结,贩卖私盐、偷运官银已是死罪,本官为了找到证据才将郑荣放回来,如今唯有找到他与蒋程昱勾结的证据,才能将二人捉拿归案。”
“难道大人还要继续在蒋府与那蒋程昱虚与委蛇?”十一不解,“今晚属下就潜入他们房内,将证据找出来!”
“不要冲动。”沈祈安道,他像是在安抚十一,又像是在安抚自己,“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景予初没从周冼身上搜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正盘算着周冼醒来之后要怎么继续套话之时,他们的包厢门被人推开。
她立刻抬头看去,只见沈祈安一身月白色长袍,幽沉的眸色之中,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沈大人?”她疑问道:“您怎么在这?”
他昨晚一夜未归,此时不正应该躺在哪个美人的温柔乡之中吗?
“本官为何不能在这?”他假意看向趴在桌上的周冼,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本官打搅了景录事的好事……”
景予初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周冼,又抬眼看了看他,想解释的话吞了回去。
她同他解释什么?
她站起身,抿了抿唇道:“大人既知,那还请大人先出去吧。”
“嘶——”
房梁上的十三和门口的十一十二都倒吸一口凉气:把他们大人赶走,这景录事是不想要命啦?!
沈祈安嗤笑,道:“景录事难道还真的看上了这周冼,打算留在江南嫁人不成?”
景予初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当真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