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想让你带着弟妹欣赏欣赏我们江南的秀美风光,没曾想昨晚之事……”
他惋惜的拍了拍沈祈安的肩膀,“回去之后,为兄一定好好补偿你!”
沈祈安笑着道谢,与蒋程昱一同登上了返程的画舫。
他知道,蒋程昱比他更着急查出昨晚刺客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有他不在这庄子上,蒋程昱才能放开手脚掘地三尺将人找出来。
只可惜,他注定功亏一篑。
回到蒋府,十三早已等在房门口。
“大人。查到了。”
十三给沈祈安递上一个信封,“这女刺客来头可不小,是京城许家的人。”
京城许家。
这四个字让景予初瞳孔微缩,急忙朝那封信看去,“写的什么?”
她语气着急中又满带怀疑,沈祈安心中觉着她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来,他张开信封,上面的字让在场的三人均是一惊。
女刺客是十二年前兵部尚书许福的女儿许栩,许家被满门抄斩,她得当时的奶娘护佑,侥幸逃脱,藏在江南城中十二载。
日前,蒋程昱在大街上看中了这许栩,当街想将人抢回去,后来因为强抢之事,许栩的奶娘一头撞死在家门口,蒋程昱才放过她。
这蒋程昱又是丞相一党,兵部尚书一家之死到底是不是丞相一党栽赃嫁祸还有待考量,于是这位流落在外的许家大小姐才想着干脆先把这狗官杀了。
一命换一命,她也不亏。
景予初差点没忍住嗤笑出声。
如果女刺客是许家大小姐,那她是谁?她这十二年的坚持又算什么?!她小时候那些关于爹爹和娘亲的记忆难道都是做梦不成!
景予初捏紧双拳,一双杏眼瞪着那张纸道:
“这么假的证词,大人也信?”
她忍不住出言讽刺,“且不说这许家已被满门抄斩,就算是她幸存下来,又为何一审就倒出这么多东西?不将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捂得严严实实,难道她就不怕被绑回去再杀一次吗?”
她言词尖锐,语调跋扈,完全不似往日分析案情时候那般沉着冷静。
沈祈安心中那股怪异感促使他问道:“你好似对这个女刺客的身份尤其敏感。”
她心头一跳,强装镇定道:“不过人之常情的分析罢了,大人何出此言?”
“你说这罪臣之女身份就该捂得严严实实……为何这许家小姐要捂着?若她手上有为许家翻案的证据,此举难道不正中她下怀?”
沈祈安曲着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子道:“况且,景录事又怎会觉得本官一定会将人绑回去?”
景予初眉头一挑,毫不客气道:“许家被斩之时大人尚未及冠,这许家小姐就更小了,又如何能有什么翻案的证据?许福是在京城被翻出所谓通敌叛国的证据,难道翻案的关键证据会在这江南城出现?下官并不觉得大人的推断合理。”
笑话,她与景爹爹在京中数十载都未找到为许家翻案的证据,这女刺客这种拙劣的谎言,难道还是真的不成?
“景录事知道的信息可真多。”沈祈安也不甘示弱,“本官都未曾知道许家是因何故被满门抄斩,景录事又是从何得知?当年许家的卷宗早已被圣上封存,景录事不过二八年华,所知道的难道比本官这大理寺卿还多?”
景予初身躯一颤,言多必失,大概说的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