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配合蒋程昱的这出戏,沈祈安在蒋程昱二人到来之前,特意将看守的人全部调走。
如今白芷这么一撞,门自然是被撞开了。
里面点着几盏煤油灯,原本应该贴着封条盖起来的箱子全都被掀了盖!
“哎呀!这些赈灾银怎么会这样放?!若是被人监守自盗,该如何是好呀!”蒋程昱“痛心疾”的快步走进了房间。
沈祈安朝十一使了个眼色,十一便慌忙上前道:“蒋大人!蒋大人不能进呀!使不得……”
他只嘴上叫唤,手上却假装敌不过蒋程昱的力气,将人放了进去。
白芷撞开了门,人也撞在了摆放赈灾银的长椅旁边晕了过去。
并未有人在意。
景予初擦了擦刚才硬挤出的几滴眼泪,跟着众人进了房间。
就在沈祈安挑衅蒋程昱的时候,她也已经将他的目的猜透。
沈大人这是,请君入瓮。
果不其然,蒋程昱与周冼在看到空空如也的箱子之时,皆是瞪大了眼睛,他们将箱子挨个看了个遍,夸张的后退了三步,指着沈祈安道:
“沈大人!”
“沈大人,您这、您这是监守自盗啊!”
原本还满脸淡定的沈大人见此情景,一副事情败露的心虚模样,双眼飘忽不定地回答道:“本官……本官乃当今圣上的外甥,又岂会做监守自盗的事?!空口无凭,二位大人慎言!”
“且、且这赈灾银在本官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为何在这节度使府就不见了?莫不是蒋大人才是那监守自盗,给本官乱扣罪名之人?!”
说到后面,沈祈安的情绪从一开始的心虚,到后来的底气十足,仿佛是找到了什么突破口来打破二人的猜忌,开始咄咄逼人起来。
对比他的前后态度,蒋程昱更怀疑沈祈安。
他指着空箱子对沈祈安道:“沈大人到节度使府后迟迟不肯交出赈灾银救我江南百姓,此时赈灾银失窃,沈大人你!便是第一嫌疑人。”
“大理寺卿知法犯法,本官现在要将你收押,待本官上书圣上后自有定夺!”
他的话说得冠冕堂皇,沈祈安却没被唬到。
他的面上仍有几分心虚,语气却坚定道:“本官不交赈灾银,乃……乃是……乃是因为未看到江南有流民、患民出现,反倒是蒋大人,银子是在你府上失窃,你不去抓那盗贼,倒是对本官起疑……本官办案多年,蒋大人您才是……”
“住嘴!”
周冼终于逮住机会吼道:“沈大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您是皇亲国戚,私吞赈灾银乃死罪!您还是乖乖把银两交出来,我们蒋大人看在您是圣上的外甥面子上,还可以网开一面,否则……”
他的目光流转在景予初的小脸之上,她为了配合沈祈安的戏,脸上正是惊恐的表情,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沈祈安连累。
在触及周冼目光之时,她一双乌黑的大眼盛满了莹润的水光,像是下一秒就要滴出珍珠……
周冼只觉自己心都要化了。
沈祈安没将周冼放在眼里,他啐道:“周司马什么身份?本官与蒋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