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会再三叮嘱不许他在外面乱说,谢星澜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儿可惜,后来慢慢尝出了一点儿搞地下情的刺激。
他话音一落,蒋知时的声音响起来,温温和和的:“小衾,好巧啊,又见面了。()”
蒋知时看向夏衾的目光是非常专注的,但也极度让人不适。
有一种他把除了夏衾之外的所有人都当成死人一样的不屑感。
几人脸上露出惊诧的目光,来回在夏衾和蒋知时身上打量。
谢星澜看过来一眼,眼底沉着。
许董一直想跟蒋知时套上近乎,如今看到这个场面,登时有些迷惑:小蒋总,你和星澜的室友认识啊?()”
“认识。”蒋知时微笑道:“我弟弟。”
“表的。”夏衾接话,冷冷道:“不[shu]。”
“不是喝多了吗,站这儿干什么。”夏衾一点面子也没给蒋知时,回头就拽住自己男朋友胳膊:“回家。”
“回家”两个字短暂的安抚了谢星澜不爽的情绪。
虽然他现在很想问夏衾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哥哥,怎么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这会儿也顾不得多少,跟狗哥打招呼:“那我先回去了。”
夏衾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蒋知时。
记忆开始复苏,依稀想起上周末回家的时候,确实是听到蒋权提过两句,说想让蒋知时回国管理公司。
随着夏衾步入大学,他又有了新的孩子。
蒋权不知道怎么,生出了一种人到中年,力不足心的感觉。年轻时的那股拼劲儿散了,一心想老婆女儿热炕头,早[ri]退休,一家人都在一起。
夏衾出去住了校,他又想着。
自己儿子只是一时糊涂,老大不小的人了,应该顾及体面,再干不出侵。犯年幼继弟的事儿。他越老越讲究体面,以己度人,认为蒋知时应该懂事消停了。
他心情不好,谢星澜感觉到了。
“刚才那个真的是你哥?”
“……”夏衾没说话。
“怎么没听你跟我提起过?”谢星澜问。
“关系不是很好,你别问了。”夏衾道:“我……反正我挺讨厌他的。”
有那么一瞬间,夏衾看着男朋友的脸,想要不管不顾把自己十五岁的遭遇全盘托出。
话到嘴边,又觉得再说这些有点儿丢人,那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情,况且都过去好多年了。
“挺好的。”谢星澜在他耳边说:“我看他也不爽。”
夏衾:“……?”
“你不觉得他那张脸看起来很欠打吗。”谢星澜说:“笑得好假。”
“是吧。”夏衾忽然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他很小的时候就怀疑为什么别人看不出蒋知时的笑是假笑,还是很恶心的假笑,都认为他这个人温和有礼貌。
夏衾认真道:“有机会把他套个麻袋打一顿。”
()他心情因为谢星澜的三言两语好了很多,不再陷入那些沉重的回忆里。
同时,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星澜在无声的安抚他。
夏衾像尝到了一勺不兑水的蜂蜜,从喉咙到心[kou]都甜舒坦了。
谢星澜把蜂蜜喂给对象了,自己心里却有点苦。
上了车之后,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想,他老婆哪儿冒出来的一个便宜哥?他要是夏衾的哥哥,那自己是什么?
这么一想,把自己刚才的不爽给想明白了。
是的,出门在外,他只能对外声称自己是夏衾的室友。
室友,多么浅薄的关系,搬了家一拍两散,就什么都不是了。在别人眼里,简直比朋友关系还塑料!
可兄弟就不一样了,哪怕是继兄弟,落在外人眼里。
别人也只会想,哦,这两个人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