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嘗試往前爬,伸出血淋淋的、近乎腐爛的手想要去觸碰夙星。
不,他現在在狗的身體裡。
他伸出的只能是爪子。
好疼,真的好疼。
毀滅世界的爆炸仍在繼續,人類連驚慌、連喊疼的機會都沒有,就在頃刻之間被吞噬了生命。
人類,果然好脆弱。
惡魔,也好脆弱。
這個世界的一切生命體,真的好脆弱。
布魯海爾自嘲似的發出一聲嗤笑。
可他的聲帶已經被能量炸爛了,氣流通過,只能溢出極其難聽的漏風聲。
面前,夙星忽然開始渾身顫抖,臉上露出悲痛至極的神情。
悲痛麼?難過麼?
看到即將完蛋的世界,陪他一起去死,讓他如此痛苦麼?
「你怎麼敢……」夙星的聲音在顫,「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後悔麼?懼怕麼?
他拼盡全力,卻仍舊無法拯救這個世界,自身的無能為力讓他如此沉痛麼?
太晚了,太晚了啊。
他們原本可以共同前往高維世界,現在卻只能一起死在這種卑微的地獄——
「你怎麼敢把把小金毛的身體炸成這樣?!」
布魯海爾:「?」
夙星憤怒至極。
哪怕要把腦花摳出來,他選擇的也是讓路修寒用刺,儘可能減少小金毛身上的傷口。
可布魯海爾呢?
他憑什麼?!
他憑什麼占用了小金毛的身體,還將它炸成現在這幅模樣?!
他怎麼敢?!
眼前,一道陰風擦過他滿身傷口,泛起被電擊一樣綿密發麻的疼痛,夙星體內的能量像是被吞噬,在一瞬間消失殆盡,他的氣息如同一個普通人。
他手中,那柄路修寒化成的黑鐮忽然閃起刺眼黑芒,一聲悠遠綿長的鯨鳴,巨大的天空鯨橫空出世。
路修寒並不想讓他的項圈沾染上其他生物的氣息。
他選擇製造出天空鯨。
夙星在他的世界契約過天空鯨。
他,擁有了天空鯨的基因。
——天空鯨,同樣擁有他們的「過去」。